火把的光亮已经照到了洞口。
沈清让死死盯着时岁苍白的脸,突然扯下腰间玉佩塞进他手中:“撑住,等我。”
时岁还未来得及回应,沈清让已经纵身隐入洞内阴影处。
他低头看着手中温润的玉佩,上面刻着“沈”字。
时岁倒是认识这块玉佩,据说是沈家家传,给历代儿媳妇的。
“丞相大人好雅兴。”黑衣人持刀而入,火光映出他脸上狰狞的刀疤,“这种时候还有心思把玩玉佩?”
时岁慢条斯理地将玉佩系在腰间,抬眸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本相在算,你们主子能活到几时。”
刀疤脸大笑:“丞相怕是算不到自己的死期了!”
他举刀劈下,却在半空中僵住。
一柄未开刃的长剑从他胸口钉入。
沈清让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剑锋一转,鲜血溅在岩壁上。其余黑衣人顿时大乱:“他没死?!”
时岁趁机划出折扇,最近一人的咽喉上出现一条明显的血线。
他踉跄着站起身,肩头的伤口又渗出血来:“将军回来得真及时。”
沈清让一把揽住他的腰,剑光如练,在狭窄的洞内划出致命的弧线:“走!”
两人冲出山洞的瞬间,一支冷箭破空而来。
沈清让旋身挡在时岁面前,箭矢深深扎入他的右肩。时岁瞳孔骤缩:“你……”
“东南方。”沈清让咬牙拔出箭矢,“你带路。”
夜色如墨,林间响起此起彼伏的哨声。
时岁搀着沈清让在密林中穿行,脚下枯枝断裂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忽然,他感到臂弯中的重量一沉。沈清让的脚步明显踉跄起来。
沈清让受了伤,霜寒露重,又把狐裘给了时岁。
时岁侧头,看见那人苍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他暗骂一声,却还是蹲下身,将人稳稳背起。
“真是……”时岁喘着气,感受着背后传来的灼热温度,“上辈子欠你的。”
沈清让的呼吸拂过他耳际,带着血腥气的温热。时岁正要迈步,忽然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呢喃。他微微偏头,将耳朵贴近那人的唇。
“我……认出你了。”
轻若鸿毛的五个字,却让时岁如遭雷击。
他突然低笑出声,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复杂:“现在才认出来……”他望向前方隐约可见的木屋轮廓,“沈将军的眼力,倒真叫本相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