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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下的心跳陡然加快。
“无论你怎样,我都会妥协。”
不是因为愧疚,不是因为算计,更非朝堂博弈。
不是君臣之仪,不是袍泽之谊。
是想要共度余生的爱。
“我爱你。”字字珍重,“时玉台,我爱你。”
“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恶鬼也好,玩弄权术的奸臣也罢。”他的拇指抚过心上人眼尾,“只要是你就好。”
“所以……”
沈清让忽然卸了力道,将额头抵在时岁肩上。像是被抽走了全身力气,声音轻如叹息:“别寻死了。”
他攥着时岁的手,指尖在那道腕间疤痕上反复摩挲:“好好活着。”
“就当……”
呼吸喷洒在时岁颈侧,带着微微的颤:“是为了我。”
“为了与我共白头。”
时岁听到心里有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啊……
原来困扰了他整年的心疾,土崩瓦解的是如此容易。
那些辗转反侧的深夜,那些反复揣测“沈清让到底爱不爱我”的煎熬……
不过是因为,那年西郊军营,这人只给了他一个吻,却忘了说那句——
“愿与君共白首。”
腕间的白玉蚕丝不知何时已被时岁解开,他抬手环住沈清让的肩膀,将下巴抵在那人发顶。
“不死了。”他贴着心上人耳畔轻笑,“我要长命百岁,与你白头到老。”
第56章
沈清让在大婚当日清晨叮嘱时岁“养精蓄锐”,又在礼成后那番剖白心迹,终究是自食其果。
红烛高烧的婚房里,时岁将人压在大红锦被上,从午后未时到后半夜三更,硬是没让新郎官踏出房门半步。
堂堂恭定大将军,曾在雪原三日三夜不眠追击敌寇的悍将,竟被自家夫人折腾得昏睡过去。朦胧间只记得那人附在耳边的低语:“将军……先前不是说要收拾我?”
不过……确实尽兴得很。
新帝大婚,按例休朝三日。
时岁迷迷糊糊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他下意识收紧手臂,却只搂到个冷冰冰的软枕。
“……长云?”
指尖触及的被褥早已凉透,时岁霎时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