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弋浑身抗拒。
医生说他今晚就会退烧,也不知道说的准不准,要是一量表烧退了,他就要被赶出去了。
小飞拿着体温枪过来,他还想往被子里缩,对上梁宵严的视线,认命地低下头,把手伸出来。
“滴——”
“39度5。”
“真哒!”
他瞬间喜出望外,嘴巴差点咧到后脑勺。
瞟到哥哥铁青的脸又紧急拉回来,皱着眉毛假模假式道:“怎么回事?怎么又烧起来了?”
小飞差点乐出声。
“高兴坏了吧?”
游弋把嘴巴抿成一条直线,眼睛亮得像要被带出去玩的小狗。
小飞没忍住呼噜呼噜他脑袋:“那还得再输两包液,本来你晚上要是能退烧晚上就不用输了,这药输着还挺疼呢。”
“没事,输呗。”
只要不赶他走,疼死都行。
“得。”
小飞出去给他鼓捣药了。
房间里就剩他们俩。
灯光是橘色的,落在人身上像黄昏。
空气中有花香和雨的味道。
游弋身上带着病气,苍白的唇,苍白的脸,但眼珠很黑,泛着水光,唇角的小红痣格外亮。
黑、红、白三色在他脸上搭配得极美,他光是坐在那里就好看得像发着光。
晚风将他柔软的长发吹到脸前。
他没有去捋,就那样隔着根根飘动的发丝去看梁宵严,眼神那么贪恋、那么缱绻、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看着看着嘴巴就抿了起来。
难过和心疼在胸腔里如同一小股冷风撞来撞去。
“冰激凌好吃吗?和小时候的味道一样吗?”
“扔了。”
“……喔。”
“那你不要扔在广场里,那没人打扫,会生虫子。”
他手指在被子上抓了抓,犹豫几秒道:“你在里面养了一条小狗吗?”
蔫不唧唧的语气透着股酸意。
“我就是养个大活人和你有关系吗?”
梁宵严问。
“没关系。”
下一句是轻而笃定的叹息:“但你要是养个大活人,我就只能去死了。”
梁宵严双眼眯起:“你威胁我?”
游弋的视线不躲不避:“你当年要把自己烧死在火场里,是威胁我吗?”
他话说完,周遭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