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筝由衷道:“你酿酒的手艺又进步了。”
柳戚戚笑了声,“那是自然,我毕竟是靠着这个维生,若是我手艺一般,我那酒馆早要关门了,哪还会像现在这么生意火热?”
流筝的目光在她的笑容上停留许久,忽然道:“我以为……你退出后,会做一位医者。”
柳戚戚的手摸索着碗缘,点了点,微垂下头,面容模糊,“我也以为。”
她抬眼,支起一手看着头顶的圆月,“只是世事变化无常,谁能想到,八年后,我酿着酒,行走江湖,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你还留在阁里。”
流筝垂眸:“快了,待我跟阁主的约定到期,此后便能与你一起行走江湖。”
柳戚戚扯了扯嘴角,“你的亲人,不找了?”
“找,”流筝抬眼看她,“只是,世事难料,谁又能想到以后会发生什么意外。”
“那倒是……”柳戚戚撑着脸,抬头看月,又给自己满上一碗,一饮而下。
流筝看着她的动作,“所以,你能告诉我,今夜到底是怎么了吗?”
柳戚戚一时没有应声,不知是不是因为酒意上头,望着夜空的眼神多了丝怅惘,“流筝,你知道,今夜来找你的那位公子是何身份吗?”
流筝一愣,“怎么了?”
柳戚戚忽然扭头,眼神认真的看着她,眼底分明清醒,没有丝毫醉意,“你难道不知,他喜欢你?”
……喜欢?
流筝愣在原地,看着她,久久没有出声。
喜欢,这个词放在他们二人身上,如此怪异。
他怎么可能喜欢她?
流筝几乎要嘲笑出声。
从初见到现在,他们二人好似总是在拿命搏斗,初见时,他用刀威胁着她救他,后来,又一次次阻拦她完成任务,他次次阻拦,明明是带着目的靠近,怎么可能喜欢她?
流筝歪着头一笑,“柳戚戚,你是疯了吗?”
只是,只是,他难道只伤害过她吗?
流筝一时思绪混乱,不知是否这壶酒的后劲太大,她思绪好似像绵绵密密的丝线,紧紧缠绕在一起,不得解脱。
混乱中,又忽然忆起,他为她挡箭,因此中毒受伤,又在她陷入危险时忽然出现,出手相助,还有前些日子,她神志不清时,将心中无厘头的怒火发泄在他身上,而他不声不响,却将那刀子又捅入胸腔几寸。
直到现在,流筝依旧不懂他为何那样做,他不知,那时她神志不清,只要稍稍用力,便能让他当场身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