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用的麻醉剂显然效果很强,他吞咽都有些迟滞,一缕水沿着他唇角淌到我手背,我一阵手软,险些杯子都没拿住,忙用手指给他刮去。
大抵是这举动太亲昵,又兴许是闻到我手上有他不喜的烟味,他蹙起眉抬起眼皮看我,额心的观音痣似被水汽熏得愈显艳灼,黑眸潮湿而幽暗。
我哪遭得住被他用这种眼神盯着,咬住后槽牙才稳住手里的杯子,心跳乱了好几拍,待给他慢慢喂完一杯水,我已从手腕软到了肩膀。
“跟上面汇报了么?”
喝完水,他似乎清醒了些,问叻沙。
叻沙点点头:“兽用麻醉剂。。。。。。川哥,看来这人不是想要你的命,恐怕是想绑架你。
你说会是什么人啊?绑架你图什么啊?”
薄翊川若有所思地蹙了蹙眉,看了我一眼,又很快挪开了目光。
我猜测大概是有什么不便让我听的军事机密,我在场不大方便,正准备退出去,就听见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不止一人。
”
翊川!”
门被推开,竟然是薄隆昌,身后跟着的除了薄三姑,不出所料还有乔慕和几个人高马大、身着黑短袖迷彩裤的兵。
“川哥!”
“薄少校!”
几个人围到病床前,瞬间没了我的位子,我退后一步,与乔慕擦肩而过,被他撞了一下,制服上的肩章铬到我的肩膀,他扫了我一眼,眼神冷得刺骨,透着那种视人为蝼蚁的鄙薄。
就和那天,他把奄奄一息的我一脚踹进沼泽里等死的眼神一模一样。
这样冷血的人,居然也能成为军医。
我冷笑着磨了磨牙,退到一边,盯着乔慕看起来干净纯良的侧脸。
如果有机会,我不介意在取完薄隆昌的狗命以后,拽着他一块下地狱,只是不知道,薄翊川会不会护着他?毕竟他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
“翊川,伤得重不重啊?”
我看向薄隆昌,见他在病床边坐下来,一脸凝重地捧着薄翊川受伤的胳膊,这会扮演起了慈父,只觉无比讽刺。
“这是怎么回事啊?竟然有人敢在翡兰动我薄隆昌的儿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军部必须查个水落石出,我一定要追究到底!”
“薄叔叔消气,军事调查科已经介入了,一定会给您和川哥一个交待。”
乔慕柔声安慰着,拍了拍薄隆昌的背,又朝我看来,“你这家仆愣着干什么,还不给你们老爷倒杯水?”
我撒一泡尿加砒霜给你们俩喝!
我倒了杯水,给薄隆昌递去,他才注意到我的存在,眼镜后双眸泛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神色,在我脸上逗留了一秒,我猜他一定在疑惑,为什么明明该待在东苑洗裤子的我,会大半夜和他的儿子一块外出,出现在医院里,那一丝在饭桌上产生又打消了的疑虑,恐怕现在又卷土重来了吧?
薄隆昌,你儿子跟你抢人呢,你会怎么办啊?
你可一定要拿出当老子的魄力,把我抢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