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的胳膊很结实,我一惊,几乎以为这人不是薄隆盛,可侧眸一看,便遇上了镜片后与薄翊川形状有几分相似,却炽热得多的双眼。
“捉住你了,我的小夜莺。”
“老爷,我想死你了。。。。。”
我柔声应着,转过身去,环住他的脖颈,刻意仰起头,将解开了两粒扣子的脖子呈给他。
“你还真是胆大,敢在婚礼上勾引自家阿公。”
他笑着低下头来,口吻竟和博隆昌判若两人,显然是对着我这个马甲懒得作伪,丝毫没有博隆昌那股老爷家主的派头,拿腔拿调,听起来傲慢专制,而透着一种游刃有余的漫不经心,像经验丰富的医生操着手术刀解剖皮肉,我忽然意识到我从未了解过薄隆盛是什么样的人,少时我和他仅有几次的接触是他提着医药箱来西苑为阿爸看病,我们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这种摸不着对方底的感受竟令我不由生出了几分紧张。
我笑了笑:“那还不是老爷给我的胆子?老爷,我们以后怎么办啊,我成了你的儿媳妇,以后不是只能这么偷偷摸摸的了?”
“放心,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回到我的手心了。”
薄隆盛低笑了声,“再过几天,翊川就会知道,姜,还是老的辣。”
我心下一凛,难道是他接下来准备对薄翊川做什么?
“什么意思啊老爷?难道您要不顾老子的身份,从你儿子手上抢人?可我和大少领了结婚证,他要是不肯离,我怎么回到您身边啊?”
我朝他耳朵吹口气,把脖子凑到他唇边,只盼他把持不住,我皮肤上这点三唑仑,虽然不至于让人昏迷,但让人神志不清却是足够的。
“来,吃颗糖,我就告诉你。”
一粒包着金箔的喜糖被递到唇边,我盯着那颗糖,神经过敏,汗毛倒竖——这举动实在令我感到很熟悉,因为还有另一个人喜欢用手喂我吃糖果,而那个人,是这个世上我最害怕的人。
我险些没忍住将他一把推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怎么,怕我在这糖里加料?”
他捏着我的下巴,仿佛在审视我。
我当然不敢吃那糖,手指在他背上轻挠着,笑说:“老爷,我这两天正牙疼,可能是在东苑那边甜糕吃多了,蛀牙呢。”
“真是只小馋猫。”
他亲了亲我的耳垂,唇自颈间滑至我的锁骨。
我摸到婚服下裤兜里的手机,按下了侧边的录音键,待感觉他迷药吃得差不多了,便试探性地凑到他耳边问:“老爷,总是喊你老爷老爷的,我还不知道您本名叫什么呢?”
颈间的呼吸一滞,我垂眸看去,却正撞上一双神智清明,宛如手术刀刃一般犀利的眼,太阳穴不由突突猛跳。
怎么会。。。。。那小组给我的药难道不是三唑仑?
可是昨夜薄翊川。。。。。。
“叫薄隆昌,你可要记住了。”
他捏了捏我的脸颊,手顺着我的后颈滑下,食指粗粝的长条茧子滑过皮肤的感受勾起久远到已经快要模糊的记忆,西苑小洋楼吊扇下阿爸晃动的尸体、黑色伞檐下的脸抱起我的手、殡仪馆里阿爸的棺椁、灵堂里的戏服与蜜蜡,一瞬在我脑海里交错闪现,走马灯一样,每个细节都如此清晰。
在这些时刻,薄隆昌和薄隆盛是交替出现的,而在关键节点出现的,应该都是薄隆盛。
我阿爸的死,与薄隆盛脱不了干系。
感到他的手滑了尾椎,掀开了我的婚服上衣,我一把扣住了他的手,就在这时,薄隆盛动作一滞,将我松了开来:“翊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