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悠受东方煜宠爱。
她却只是徒儿。做不到便会被抛弃的徒儿。
心中却又百般疑惑,男人大都轻视女子,一个孤女,如何会让杨佑慈这般怀疑?
琴声始终未停。
琴声中,店小二来来往往,将菜肴一一摆上桌。每次进屋都会刻意瞄花翥一眼,每一次脸都涨得通红。
楼下的喧哗却越来越小,渐渐归于沉静。
待菜肴尽数摆上,司马元璋喝令店小二不可再来邀月阁,整酿春楼只可留他们这一桌人。
“司马公子放心,楼下的人都已被小人赶走了。掌柜也带其他人走了。公子们,慢用。”
杨佑慈微抬首,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黑脸少年守在邀月阁门口。
花翥心道不好,不管这群少年意欲何为,今日之事定然隐秘,她不过一个外人,听了他们的话如何走得出去?
可既然今日之事听不得,为何又要她进来?
看来他们本就未打算让她活着出去。
微仰头,那个张小太岁一直盯着她,目光比之前还要下流不堪。
还真是个来得了、走不掉的地方。
花翥继续抚琴,越发仔细留意屋中状况。
司马元璋给那群富家子弟斟上酒,起身,叹息道:“我等无能,只能用此酒祭奠北唐,祭哀帝。”
七日前,六月初三,厉风北向天下告知小皇帝驾崩,谥号哀帝。
同日,厉风北改永安城为永安京,自立为帝,国号大周。
花翥大愕。亏得她琴技本就不入耳,再惊慌失措那群人也不能从琴音中听出古怪。
厉风北,称帝了?
北唐,没有了?
桌上,三杯酒后,司马元璋对杨佑慈道:“杨兄,你我兄弟一场,有些话小弟不得不说。”微顿,唇角上扬:“而今天下大乱,军阀拥兵自立。杨伯父既然是太守,何不自立为帝?”
花翥大愕。
这酿春楼岂是谈这种事的地方?!
既要谈这种事,为了要找来这么多人一道商量?
杨佑慈不言,品这酒,瞄了她一眼。
花翥未掩不安。
他眉梢微皱。
而司马元璋瞄了眼围聚在桌边的人,继续道:“各位都是汀丘城中有头有脸之人,平日我等聚在一处,说起朝廷之不作为,阉党之无耻,你们也捶胸顿足,痛惜不已。而今,厉风北杀帝自立,自会成为众矢之的,我等难道不应该全力扶住杨大公子——不,辅助太子,助皇帝陛下登基!”
花翥故作一脸慌乱,琴声越发凌乱不堪,粗劣的琴技在此时帮了她大忙,略作掩饰,便可作出不留意听了可怕消息的受惊女子模样。
原来,司马元璋此番行事是要帮杨佑慈招揽幕僚。
真不知“天真”与“愚蠢”哪个词更适合他。
司马元璋这番话方才出口,满座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