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骑兵虽然缺乏重武器,但总是会带着用于破坏桥梁道路的炸药。诱敌深入又果断反击是他们时常演练的战术。
军曹显然是要跟国防军换子,牺牲少量人马兑掉一辆铁甲车。
被卡住的是一辆装甲越野车,车体倾斜十几度。不管驾驶员如何轰油门,卡住的轮子就是出不来。
当兵长的富川一拨马头,拔出自己的马刀,高呼大叫的向铁甲车冲车过去。他并非直线靠近,而是斜着拉动。当看到车顶机枪塔随自己转动,他还侧身躲到马匹另一侧。
这个日俄战争老兵抢先的同时,朝跟随自己的原田大喊,“跟着我,准备好炸药包。”
另一边的分队军曹则相对安静,带着三四个骑兵从侧面靠近。同样有人带着炸药包,打算拉索后朝铁甲车的车底一丢。
战斗来的太快,从空中俯视来看。双方在崔庄村的遭遇是国防军主动发起进攻,抢在对手展开部队之前实施攻击。
在机动作战中,高射速的机枪明显比一发一发的山炮更有优势。拥有装甲的卡车和越野车在一线平推,轻松将对手的马匹打死打伤。
日军骑兵中队就一门骑炮,两挺“哈奇开斯”。炮组和机枪手舍生忘死的进行攻击,换来的偶尔炸开的一堆土块,以及无意义的装甲跳弹。
面对密集的火力,受伤或受惊的东洋大马在嘶鸣跳动,时不时将骑兵掀翻下马。偶尔有那么一两个分队能抓住战机,也很难摧毁对手的装甲车辆。
轮子被卡的装甲越野车无法动弹,其车顶的机枪手很快释放了一颗黄色烟雾弹。其周围的同伴立刻向其靠拢,加以保护和救援。
试图偷袭的分队军曹被一波“马克沁”子弹扫过,其壮实的胸口爆出一团血水。七点九二毫米的弹头打穿了他厚厚的棉布军服。
倒是吸引机枪手注意的富川快速靠近越野车附近,可他除了背着的骑枪,就只有手中挥舞的马刀。
看着对手丑陋却坚硬的装甲,富川只能将手里的马刀朝唯一暴露在外的车顶机枪塔砍去——马刀发出“铛”的一声,爆出几颗火星。
车顶的机枪手吓一跳,他刚刚在给“麦德森”换弹匣,没想到有不怕死的小鬼子用马刀来砍自己。
这小鬼子砍了一次不罢休,从车体旁掠过后又转回来,还想继续砍。他同时还在喊“原田,炸药包”。
可跟在后头的“原田”没有“镫里藏身”的本事,已经被“麦德森”打死。尸体就在三十米外,怀里抱着个小炸药包,两眼瞪的像金鱼,死不瞑目。
富川回过头,发现在诱敌反击的半分钟,自己所在骑兵分队几乎死绝。除了他外,只有两三个人正策马逃跑。
“蠢货,这怎么逃得掉?上了战场就要有赴死的心。”
“麦德森”的枪声又响了,几发子弹打穿了富川后背。他的马刀虚劈一记,无力垂下,连带尸体跌落地面。
崔庄村的战场上是一边倒的胜败之势。
南下的“104”装甲汽车团只发动一次营级规模的快速突击,就将日军第二骑兵联队下属八百人的大队给打垮。
其仅有的损失是糟糕的路况导致十几部车辆半路抛锚。
下午两点,指挥骑兵的后藤大佐确定这场战斗对自己很不公平,手下的主力连对手一个回合都撑不住。
此刻他才确定,骑兵在大量装备机枪的国防军面前只有被屠宰的份。第二骑兵联队必须马上撤退。可他已经走不掉了。
下午三点,在海州的日军后勤部队遭到攻击——一支侦察部队顺着铁路线,莽撞的冲进海州火车站,炸毁了停在站台的“满铁”火车头。
海州的日军向旅顺方面寻求“作战指导”。这距离昨晚开战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如此快速的逆转只说明国防军早就在准备打这一仗。
三个铁路警备队在鞍山,基本搭进去了。旅顺重炮团赔上了宝贵的十二门重炮,还有自己的大佐团长。第二师团最精锐的第二骑兵联队也遭受重创,无法突围。
消息传回旅顺时,策划这次试探的大岛义昌刚刚结束午休。他从参谋长大野丰四少将手里接过前线电报,讶然道:“这么快?”
大野少将的脸已经白了,额头在冒冷汗。
这次挑衅失败之迅速,损失之惨重,实在出乎日军预料——凝结全中国之力组建的国防军第一师强到过分了。
原以为挑个恶劣天气能避开对手天下知名的空中力量,没想到其地面装甲力量更强。
关东都督府有自己的陆军部。部内少壮派军官昨天还大放厥词,恨不能席卷东三省,灭亡全中国。
此刻他们全都鸦雀无声,完全茫然。谁也无法背起战败的责任,更不想剖腹。
这时候才有人想起中国政府上午发表的“国战”宣言,想起其中央政府不死不休的态度和断交的果决。
宣言的底气来自于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