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掌心带着汗水的濡湿和冰凉的触感。
而他因为在火炉旁,手指温暖,像是一瞬间可以驱散她掌心的凉意。
“你放肆!”
顾珩如同被蛇咬一般瞬间抽回了手。
“奴婢不跟您倔了。”
沅柔浑身无力地瘫软在床上,重重地喘息一声,目光看向顾珩带着浅薄愠怒的双眼,一字一句道:“只要您言出必行,放过所有人,奴婢……会让苏鄞归京。”
一个倔强的女人会在什么情况下放弃倔强。
顾珩想不到。
也不明白沅柔为何忽然示软。
但是诚如他之前所想。
如果这个倔强的女人愿意在他面前示软,他可以用帝王的姿态,去怜悯这个女人。
世上,能如她一般的女人确实不多。
此刻他又想到前世在诏狱,初次见到这个女人的情景,她当时似乎也像如今这般,孱弱至极地躺在冰冷的地上,用手抓住他大氅的袍裾。
而此刻,她抓住的是自己的手指。
他居然有些怪异的想法,当时他的大氅会感受到她掌心的凉意吗。
如今,他感受到了。
“朕金口玉言。”
顾珩转身就要离开,目光再次被那副白鹭图勾住了注意力,他随意道:“你这幅画……”
沅柔目光也跟着看了过去。
“似有深意。”
他摸能两可地说道。
沅柔目露深意,带着笑意问道:“皇上看得懂?”
顾珩不知道如何这个问题,重重地冷哼一声,甩袖推门离开。
外面传来孙青妙恭送圣驾之声。
没过一会儿。
孙青妙急忙忙地冲进庐舍里,蹲在床头红着眼眶望着沅柔。
“宋沅柔!你还肯醒啊!你知不知道我担惊受怕了一个晚上,药也喂不进去,钱太医和周太医在这儿守了两个时辰,都不见你有起色!你差点死了你知道吗!幸好皇上,他让道真大师来替你诊治……”
孙青妙抽泣着说了一大段,沅柔眸光一怔,“道真大师……那位黑衣宰相?”
“是啊!”
她一边回答一边擦掉眼泪。
沅柔自言自语,细声道:“连他都惊动了,看来我差点又死了……”
“什么又死了!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青妙,你给我讲讲……昨晚到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