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这么难得的东西,费这么大的力气,就为杀一个商贾?
还是扬州的慕容对自己无可奈何,也开始摇人掀桌子了?
杨小郎脸上仍然十分纠结,穆念白一眼便看破,沉声道:“还有什么事,接着说。”
杨小郎也是十分的不确定,犹犹豫豫地回答:“那天奴回去看妹妹,听她们偶然说起说,城南泽湖里忽然闹起了水匪,很是厉害,要将黑甲军调出城剿匪去。”
“奴总觉得不寻常,这才来告诉三小姐。”
穆念白不动声色地舔着嘴唇。
黑甲军是骑兵,却要派到湖上去剿水匪,她们穿着那么沉的甲胄,下水不立马就沉底了?
穆念白冷笑起来,恐怕剿匪是假,想办法调虎离山才是真。
她现在实在好奇,自己身上究竟有什么奥妙,值得慕容家和千里之外的慕容贵君,如此大动干戈?
她轻声吩咐起来。
“这几天,让府里的人都备上兵刃。”
第33章三小姐的危机如今有这样的结果,本就……
穆念白的担忧并不是杞人忧天,黑甲军开拨泽湖的当夜,扬州城里就乱了起来。
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山大王,纠集了百余号五大三粗,膘肥体壮的强人,拿着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朴刀甲胄,明火执仗,悍然无畏地从东南门攻入扬州城烧杀抢掠。
城门各处的守卫工作一向是由黑甲军负责,今日黑甲军出城剿匪,从燕京新赴任扬州的知府不知怎么想的,竟只让官府的衙役们看守各处城门。
那些衙役们平时在集市上巡逻尚且要推脱躲懒,遑论是在城头守夜这种苦差事。
未到子夜,这些衙役们就不知道猫到哪里烤火取暖,打牌取乐去了。
偌大一个扬州城,竟然毫无防备,让这一伙强人毫发无损的闯了进来。
这货山匪却不知道投桃报李,进了扬州城便开始杀人放火。
看见路旁的屋舍,先一刀将门栓劈断,再一脚将大门踹开,在院中打砸一番后直直闯进里屋去。
先把睡梦中的女主人捉来打得半死,捆到柱子上,好让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夫郎儿女被贼人凌辱蹂躏,饱受摧残,凄惨死去,目眦欲裂又无能为力,气绝而亡。
火光冲天,血光弥漫,绝望的哭嚎和声嘶力竭的喊叫响彻扬州城。
城中的官兵和豪商府上的健仆们却像死了一样,静悄悄的,对城中惨绝人寰的人间炼狱恍若未闻。
只有城西永安巷子的穆府,纵是人手有限,仍然在穆念白和宋好文的授意下调拨大半人手出来持刀执棍,与激浪一样冲撞过来的山匪们殊死搏杀,从她们嗜血的刀刃下救出一个又一个嚎啕大哭的幼儿。
穆念白与宋好文t?具是浑身浴血,在巷口领着仆役们且战且退。
穆念白反手将一个黑脸的山匪砍翻在地,单手挽个刀花,将冷刃上的血水甩干净。
她看着潮水一般永无止境的强盗们冷笑。
入城时不过百余人,她和宋好文杀了这么久,人数却不减反增,想来是有心人趁城中大乱时,混入了其中。
这伙山匪进城以后,不去豪商如云,遍地黄金的城南,却直截了当,一路畅通无阻地奔向自己这,一看就是专门冲着自己来的。
只是不知道其中,是哪几家的手笔。
宋好文一时不察,左肩挨了一道,破开一道狰狞的血口子。
她面目狰狞地抹去嘴角溢出的鲜血,笑得张狂可怖。
“哈今夜这般,竟仿佛是梦回多年以前了!”
那时穆念白和她还未曾展露头角,扬州城里的商贾们总是与城内的兵痞流氓,城外的强盗悍匪串通勾结,狼狈为奸,请她们做打手,教训城中胆敢反抗她们的百姓。
那时几乎夜夜都有人闯入扬州为害一方。
入夜时,家家户户必得紧锁门窗,留一盏烛火以防不测,一家人必得留下一个身强体壮的女子彻夜值守,剩下的人方能心惊胆战地入眠。
直到穆念白上位,带着护院以雷霆之势将城外一窝悍匪一网打尽,枭首示众,又杀鸡儆猴,挑了对百姓敲骨吸髓最肆无忌惮的几家商贾,铁拳铁腕铁石心肠,让她们得了家破人亡的报应,扬州才有几天安生日子可过。
那些人憎恨穆念白的作为,又畏惧穆念白的手段,偏又技不如人,奈何不了她。
暗中使的无数绊子,派来无数的杀手死士,穆念白照单全收,毫发无损。
她们无可奈何,只能捏着鼻子,应允穆念白提出的善待城中良民的要求,忍气吞声,装模作样地演起扮演起心地和善的菩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