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落叶被踩断,裴周驭不疾不徐又凑近他一步,同一时间也直起了腰。
两人再次回归平视高度,彭庭献难得把心事写在脸上,他不说,那就等。
时间分分秒秒流逝,直到过去十分钟,彭庭献才摸了把自己的脸,开口:“小裴,昨天贺医生来找我了。”
裴周驭淡淡“嗯”
了声。
“她发现了后门卡车的漏洞,告诉我,这是很大概率成功的越狱方式。”
稍稍一顿,彭庭献声压降下来:“你和霍云偃,私底下忙的是这个吧。”
话题点明到这里,他才肯抬眸对上裴周驭的眼,一束复杂的视线。
裴周驭却平静得多:“是。”
“你们,打算多久出去?”
彭庭献紧跟着问。
“你想呢。”
也不知他是不是有意把问题抛了回来,彭庭献沉吟几秒,低声说:“我不想。”
一缕寒风拂耳过。
裴周驭一向不悲不喜的眼里终于有了那么点波澜,他看上去并不诧异,只是一时停止了措辞。
彭庭献缓缓继续道:“我很早就察觉到你们在背着我忙一些事,八监那天,我以为送我走只是下下策,或者紧急处理的手段,没想到,这个念头对你已经很久了。”
裴周驭还是“嗯”
了声:“继续。”
“我———”
,这次停顿时间更长,彭庭献感到措辞吃力:“你已经决定了,一定要这样离开,对吗?”
他眼中迸射出希冀,仿佛只要裴周驭出现片刻迟疑,他下句话就会立马给出对策。
但裴周驭也能一眼望穿他的小心思。
“是,”
他这样回答,语气有些硬:“这是我希望的方式。”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彭庭献腹中修改多次的草稿一下子丢到风里去了。
心底涌入一股晦涩难言的情绪,既释然,又掺着些许惆怅,接下来这个问题对彭庭献来说有些说不出口,但本能大过理性,他还是想平复自己今早那份恐慌:“如果,我们先后离开监狱,你会有作出改变的打算吗。”
有点隐晦,裴周驭暂时没接话,和他对视了一会儿,良久,才静然道:“不会。”
“无论谁先走,我都会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