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航一支烟正好抽到末尾,把烟屁股按在门口的垃圾桶上,给阿响让出了一条进去的路。
阿响又笑,跟灵活的小猫一样蹿进屋里,屋里空调开得足,阿响汗湿的衣服贴在身上,打了个寒战,胳膊上汗毛竖了起来。
临近七点,阿响快速把身上的衣物换了,和其他人插科打诨,说说笑笑,和上课时截然不同,好像换了个人。
七夕活动过去,酒吧里又恢复了平静,没有那么多脸生的酒客了。
忙时过去,易航一个人就能应付,阿响只用在吧台擦杯子,不时和常客聊天,在这不过几天,已经有不少人冲着阿响来的,每天过来闲聊一下,阿响也经得起“玩笑”
,只要不过分,有时有人摸他小脸也不生气,只对人笑。
当然有易航在,那些客人也不敢做得过火,最多言语调戏一下,叫他乖小孩。
阿响打了个哈欠,眼眶里生理性泪水不断打转,半夜到了,客人陆续离开,他倒有些百无聊赖,开始犯困。
从昨夜开始,阿响没睡好过。
床给谷肆睡了,他自己窝沙发里休息,客厅没空调,半宿热醒了好几次。
他又冲了个澡,天儿太热,他只好去卧室那破落桌子上看书,至少凉快,看得进去些。
小电瓶没电,今天又是易航开车送他回家,他让易航停路边。
他住的地方在一个小巷里,里面不好倒车。
阿响住的老旧小区有些脏乱,有的人遛狗不牵绳也不处理排泻物,垃圾永远进不到垃圾箱,在垃圾箱旁边堆成小山,苍蝇蚊子在那边打转,不时有黑色生物蹿过,那长得比罗阿响曾经养过的仓鼠还油光水亮,有时晃了眼,阿响还会把大黑耗子认成流浪猫,嘬嘬半天才看见那老鼠的啮齿动物特征。
楼道的感应灯早坏了,他住六楼,楼层高房租更便宜。
阿响摸黑上了楼,他还没走到家门,就看见一个黑影蹲着。
吓得他后撤了半步,慌张打开手电,一个人坐在他家门口,屁股底下垫着什么东西,那人感觉到光亮,埋在臂弯里的头抬起来,声音里透着迷茫的愚蠢:“嗯?”
是谷肆。
第11章
11
从转学生转来班上到现在,罗阿响就没正面过那个叫谷肆的人。
一开始是不屑,这次事件过后,罗阿响就自知理亏,能避开就避开,这件事本来就微妙,说是冒犯也算不上,只是看了人之前的表演视频。
这尴尬的情形持续了半个多月,直到体育课小测,老师让两人组队。
罗阿响在这种时候一向和毛毛绑定,大家经常调侃他们搞基,最后都会被罗阿响骂个狗血淋头,后面说的人就少了,至少没怎么在罗阿响面前说过了。
他们班人数原本就是双数,刚好一一成对,原本熟悉的同学都成组了,谷肆就刚好是单出来那个,孤零零站在班级队列之外。
体育老师刚来学校实习,也不知道会有这种情况,也没想到只要他和这个学生组队就可以了。
早分组的人就早开始测试,罗阿响和毛毛是第一个分好组的,已经完成了两人成组的仰卧起坐,站在一边看热闹。
体育老师见他们已经完成,随手一指,正好指到罗阿响身上,罗阿响的脚往后退了半步,没等他拒绝,另一个声音已经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