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阿响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心思,趴在了谷肆的背上。
少年的肩背还算不上宽阔,蝴蝶骨硌在罗阿响胸前,走起路来更是酷刑。
在学校里,罗阿响算是个名人,他们一路走过就会引来一阵窃窃私语,还有人吹口哨起哄,罗阿响把脑袋一埋,假装自己是只鸵鸟,什么都听不见。
罗阿响回教室的时候,上课时间还没到,谷肆刚把他放在座位上,毛毛就跑过来看他。
“怎么样啊?”
罗阿响也很低落:“反正比赛没法打了。”
班里参加排球赛的其他同学也围了上来,罗阿响的座位一下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唉呀!
比赛怎么办啊?”
“太惨了,冠军就在眼前了。”
旁边一直沉默的谷肆,突然面无表情开口道:“他都受伤了,能别提比赛吗?”
听了谷肆的话,大家打着哈哈散开了,只有罗阿响心里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被触动了。
他和谷肆的关系在罗阿响受伤之后更近了一步。
那段时间父母正好出去旅游,家里只剩他一个人,受了伤做什么都不方便,谷肆主动提起说要接送他上学。
每天早上罗阿响起床往窗外一看,就能看到谷肆跨坐在自行车上等他下去,几乎那段时间他俩是形影不离。
因为上学时间太早,谷肆不好在楼下叫他,就会用口型对他说:“别看了,下来。”
从罗阿响的角度看下去,“翩翩少年”
四个字用在谷肆身上再合适不过。
罗阿响坐在谷肆的单车后座,谷肆的校服外套总是敞开着,被速度席卷的风一吹,上下翻飞的校服就会像鸟的翅膀一样挡在罗阿响的前面。
这样在一起度过的时间太长,罗阿响很难不对他产生别的感情。
他们之间并无变化,罗阿响给谷肆补习数学的方式没有变化,谷肆对罗阿响的态度没有变化,两人之间的关系没有变化,唯一变化了的只有罗阿响满腔难以宣之于口的酸涩心情。
他会在上课的时候走神,装作看窗外,其实是偷看谷肆睡觉的脸;会在给谷肆的自制习题卷上画一些小小符号;甚至在别的同学调侃他们的时候不再坚决反驳。
他的暗恋就这样在同谷肆的日常相处中漫漫滋长,成为了独属于他的纯情秘密,但他没想到这份暗恋最后会变成一根钢刺,刺向他原本勇敢纯粹的心。
这天,又有外班的女生过来找谷肆,罗阿响的目光就这样跟着他出了教室,然后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以往看着这画面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今天他却觉得有些憋屈。
他晃着还贴着纱布的腿,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最后画出来的是谷肆在他家楼下等他时的画面。
忽然他手中的草稿纸被人一把夺过,罗阿响正想发火,抬头一看是还在跟他嬉皮笑脸的毛毛。
毛毛只是瞥了一眼,就把东西还给他了,顺口嘲讽他道:“你还不上?”
罗阿响并没有想表明感情的意愿,因为他知道谷肆对他没那种意思。
而且他有从来没对别人说过的秘密:他之前跟学弟连切表白,只是想交往之后让父母知道,从而博得父母更多关注。
但这个计划被连且无情的拒绝粉碎,他也只能就此作罢。
所以对于谷肆,他反倒是束手束脚,根本不敢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