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阿响知道他还在因为没承认两人的关系生气,他没法从这个事实上说谁对谁错,两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
罗阿响试图缓解僵持的氛围,他主动开口:“你见朋友也这么沉默。”
谷肆语气平静:“怪谁?”
“呃……”
谷肆用两个字把他的话堵了回去,罗阿响自知理亏,只好闭了嘴,不再和他扯七扯八了,担心再被谷肆追责。
谷肆这里和他上次来的时候别无两样,只是那幅两人拼好的画不见了,墙壁上更是一片灰白,光秃秃的,更显冷清。
谷肆似乎只是把这里当成一个落脚点,所以这里并没有太多生活气息。
“你先去洗澡。”
谷肆把东西一股脑儿扔给他,劈头盖脸地把他整个人覆盖住,罗阿响扒拉了半天才把毛巾从衣物和毛巾从头上摘下来。
罗阿响认为自己失策了,今天或许应该直接打车回家。
但来都来了,中途要走也不太体面,他只好怀着复杂的心情进了浴室。
在洗澡的时候,他的思绪反倒清晰,决心今天和谷肆把话说开。
他暂时还是不想和谷肆变成情侣关系,谷肆如今是公司总裁,他却仍然是一个穷苦学生,吃饭都还得在心里合算一下,他这样顺势和谷肆恢复关系,这太不公平。
更何况他们都已经不是不顾一切也要相爱的高中生,不应该做事不考虑后果。
罗阿响出来时,谷肆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看电脑,似乎在处理事务,他轻手轻脚地想要去客厅,却被谷肆叫住。
“站住。”
罗阿响跟课上开小差被老师抓包的小学生一样,停下了鬼鬼祟祟的脚步,僵在原地,等待这里的话事人发落。
而叫住他的人甚至头也没抬,眼睛仍然盯着屏幕,表情严肃到罗阿响望而生畏。
“怎么了?”
罗阿响问。
谷肆:“过来坐。”
罗阿响只好不尴不尬地走过去,坐在谷肆对面。
谷肆这时才终于把目光转移到他身上,停下了工作,准备好好和他谈。
罗阿响原本已经算是开朗善谈,这时想要凭空起个话题也有些困难,只能等着谷肆开口。
“你今天说家人没了,怎么回事?”
罗阿响怔愣许久,转过头不看谷肆,只答:“就是没了。”
当时他家的事情闹得不小,他以为学校早已经传得风风雨雨,却没想过谷肆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但罗阿响不想谈这个。
“为什么不告诉我?”
“没什么好说的,都过去好久了。”
提起这件事就相当于揭开自己的伤疤,罗阿响一直都极力回避,更不可能在谷肆面前说。
谷肆大概也是发觉了他语气消沉不少,没再继续追问,擅自结束两人的谈话,径直去了浴室。
谷肆比起生气其实更多的情绪是失落,他和罗阿响重逢已经过去这么久,对方却仍然什么也没告诉他。
只要罗阿响愿意,他尽可以在某个缠绵悱恻的温柔夜色中,和他倾吐数年的委屈和难过,但罗阿响并没有,他好像耻于在谷肆面前展现自己脆弱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