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阿响的重点偏到了另一边,他竟然比谷肆大了两岁。
班上的人经常拿他的年龄开玩笑,但罗阿响一直觉得没什么区别,但到了谷肆这里他莫名有些心虚,有一种带坏小朋友的不安。
“对啊,你不知道?”
谷肆似乎对他的不知情不是很满意,薄唇紧抿着,转瞬从罗阿响身边消失了。
罗阿响并没有回答谷肆,思绪不知道飞去了哪里,直到谷肆推着一辆单车重新出现在他面前,他才回过神来。
“哪里来的车?”
“以前用的,有些锈了,等一下我上点油。”
谷肆说着把车停在罗阿响面前,又转身离开了。
罗阿响看着面前的自行车,锈迹斑斑。
链条上面全是锈蚀出来的褐色斑纹,车身倒是还勉强保持着原样,但也有些褪色了,像蒙着一层薄薄的灰。
这就是以前谷肆生活的地方,这就是他曾经骑过的单车。
和他想象中完全不同,他以为谷肆这样的身世,怎么着也得是少爷一样的生活。
现在他们所处的地方虽然算不上穷乡僻壤,但也绝对不繁华,比起余城这样一个偏二线的城市都差远了。
罗阿响心中挺不是滋味,说不上是什么情绪。
不过看谷肆的样子,大概在这里生活得也很开心吧,他能感觉到谷肆回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起来。
或许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这时谷肆手中捧着一个箱子走过来,里面装着各种工具,看来是要给单车翻新一下。
谷肆拿着钳子检查刹车和刹车线,他袖子挽起,神情格外专注,乌黑的眼睛散发着微光,透露出平时难得一见的盎然兴致。
看着谷肆忙前忙后的,罗阿响也拿起工具箱里的小油罐,他一边摇着脚踏板,一边持续给链条上油。
两人一通忙活,太阳都快下山了。
天空中鱼鳞形状的云铺陈开来,光线透过云层照射下来,将大片的云染就成了粉紫色。
在这样的天色下,谷肆推着车走在前面,直到看见窄小的沥青路,才骑上了单车,罗阿响根本不用他招呼,自觉地坐上了单车后座。
转过两个弯之后,转而进了宽阔的公路,映入眼的是整齐的行道树,与刚才荒无人烟的景象完全不同。
人行道是上不少人在散步,多是家庭为单位。
“哦!”
罗阿响惊喜地发现这里能完美地看见日落,红色的太阳如同溏心蛋黄一般,流动地在云里缓慢下坠。
谷肆轻笑一声,对他这反应似乎十分满意。
他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日落时也和罗阿响的反应差不多,拉着阿嬷不肯松手,硬要站在原地看着太阳完全落下去。
这里的冬季提早结束,温暖的风迎面拂过罗阿响的发梢,将他有些长的碎发吹得飘散起来,太阳在他身上洒下余温。
随着太阳完全沉下去,路灯亮了起来,成为了黑夜中的另一种光源。
谷肆的车停在一处峻峭的山路,他把车往路边的山路栏杆上一锁,带着罗阿响就朝着一条小路去了。
罗阿响跟在后面,四处环顾,这里空无一人,小路两边都是茂盛的植物,似乎钻进去就找不到出来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