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教这个?”
谷肆少有地露出笑容:“想听你说。”
有时罗阿响也很羡慕谷肆,他总是那么直接,无论什么都可以毫无介蒂地说出来。
罗阿响躺在凉席上,认真地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学谷肆说话,重复这个过程让他感到有些困倦,不知不觉就在地上睡过去了。
现在是二月,虽说南方冬季没有那么寒冷,却也不是能在地上睡觉的时候。
最后谷肆只好将人抱上了床,盖好被子,自己去了阿嬷为阿响准备的客房休息。
第二天早晨,叫醒罗阿响的是谷肆身上的凛冽寒气,像蛇一般钻进暖和的被子里。
谷肆站在床前,身着一件黑色高领毛衣,摇晃着罗阿响,催促他快点起床。
罗阿响不明所以,他虚睁着眼睛,看见谷肆那张冷若冰霜的脸,顿时清醒了大半。
“怎么了?”
“今天去岛上,得早点。”
罗阿响的困意未消,但仍旧挣扎着坐起来,他闻到谷肆身上的薄荷味道,还来不及反刍,就被劈头盖脸的衣物打断了,谷肆正在给他找今天要穿的衣服。
出发之前谷肆看他带的画具太多,于是建议他不带衣物,穿他的就行,罗阿响当然答应。
罗阿响把自己收拾得整齐之后才下楼,透过开着的大门,他看见这时院子里已经停好了一辆小型机车。
谷肆把一顶冷帽潦草地框在他头上:“吃早饭。”
就着昨天剩了不少的海鲜粥,谷肆早上做了个蚵仔煎,就当一顿简单的早餐了。
罗阿响在蚵仔煎里吃到了鸡蛋壳,他偷偷吐掉,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早上五点起来做早餐的人不应当收到任何恶评。
“哪来的车?”
罗阿响看着院子里的机车,有些好奇。
“早上去朋友家借的,上岛比较方便。”
谷肆把洗好的碗放在柜上,回答罗阿响。
罗阿响震惊:“你几点起的?”
谷肆却不在意,他看了一眼时间:“四点半?”
罗阿响缩了缩脖子,把最后两块热乎的蚵仔煎扔进嘴里,有些心虚,转而问谷肆昨天几点睡的。
谷肆把剩下一点粥全灌进嘴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催促罗阿响赶紧吃,吃完准备出发。
早上的海风极具侵略性,直接往人骨子里钻,深入骨髓的寒意让罗阿响打了个寒颤,他把帽子往下拉了拉,几乎把他的眼睛全遮住了。
谷肆又拿了条围巾给罗阿响,趁着罗阿响坐在后座发呆给他绕在脖子上,罗阿响还没来得及拒绝就已经被他围得严严实实,谷肆紧接着又把头盔压他头上,把他冷帽的尖尖压了下去。
直到机车跑起来,他才知道谷肆为什么要给他做这样的全副武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