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其雷&ldo;你&rdo;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来,看清来人的脸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认错了人。
明明相貌和气质都天差地别,他怎么会在那一瞬间认成了那个人?
繁憬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搂住繁匀青的腰,另一只手伸到她脖子后,轻抚着,像是在对待一件极为珍贵的宝物。
郁其雷忘不了那个眼神,那人低头的一刹那风华满溢,那叫人沉溺的目光专注而深沉,写尽了所有的不言之语。
繁憬抬起头,对着郁其雷笑了笑,将繁匀青交给他。
&ldo;还请将她送回繁家。&rdo;
看着郁其雷有些懵地接过昏迷的繁匀青,他点了点头,虽然是求人的话,却也被他说得不容拒绝。
郁其雷有一种自己不得不照做的错觉,于是点了点头。他见繁憬还看着繁匀青,想了想问:&ldo;那……还有什么事吗?&rdo;
繁憬沉默了许久,没有说有事,也没有说让他们离开。正当郁其雷想自己走了的时候,他抬起手,昏暗中有光芒像是落在了他的掌心中。
星星点点的光在他掌中上下飘动,慢慢的,一个东西的轮廓被勾勒了出来。
郁其雷凑过去想仔细看看,发现那好像是一盆花。
真的是一盆花。出现在繁憬掌中的正是一个花盆,婷婷的花蔓柔软而纤长,在光芒洗尽之时完全显现了出来。
花蔓周身是血红色和翠绿色交混的,顶端有一团血红色的光,在黑暗中散发出若隐若现的柔和光线。
&ldo;这是?&rdo;郁其雷眼睛一亮,感觉这不是一般东西。
&ldo;让她把这个吃了,&rdo;繁憬的声音冷冷的,那是与他眼神完全不符的语调,&ldo;还有,转告她,要想知道一切,看看那副画就行了。&rdo;
吃掉这盆花……还有什么画?郁其雷感觉自己不得不听,老实地点了点头,从繁憬手中接过那盆花。
他一手扶着昏迷的繁匀青,一手还要拿花,正想说自己行走不太方便,一抬头时,那人却不见了。
再一看,真实宫殿后的幻影也消失了。
明亮如白昼的只有那座宫殿,犹如神迹降临于冰山之下,人间的世界。
郁其雷正想带着繁匀青和花离开,这时候从宫殿中传来一阵大笑声‐‐
撕心裂肺,歇斯底里。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觉得那是一种,绝望到了极致的笑声。
远处还与胡溪林坐在废墟宅子外的度华年,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
&ldo;怎么了?&rdo;胡溪林奇怪道。
度华年望着远处隐约可以看到那里有一座宫殿的位置,神色惊异:&ldo;刚才……白昼幻影出现了。&rdo;
胡溪林不太明白:&ldo;那是什么?&rdo;
&ldo;宫殿的白昼幻影和长夜实景交替出现,从不会被打破规律,除非有人闯了进去。&rdo;度华年拧起眉头,&ldo;上次我们闯入了长夜实景,导致夜晚的实景宫殿在白天也不能消失。这次白昼幻影在夜晚也出现,说明有人打破了规律!&rdo;
&ldo;我们要去看看吗?&rdo;
度华年毫不迟疑:&ldo;走,必须去看看!&rdo;
重云雪山上的风雪终年飘飞,坚冰寒雪从来都不曾化去。
狂风呼啸中,有一个模糊的人影站了起来。
敲打的声音一声接一声,消失在绵延山脉的尽头,回荡震响在冰川之间、悬崖陡峭之上,终归于虚无。
越来越多的人影站了起来,他们沉默着,如同一道又一道黑色的影子。
他们同时看向了一个地方‐‐重云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