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着定安又想哭了,她想找帕子没找到,倒是谢司白递给她一方。
定安接过:“你怎么来了?”
谢司白看着她,定安身上穿了件月白缎面长裙,墨蓝镶金绣暗花纹腰束,除此之外别无旁物,许是在殿中无人搅扰,清简素淡得过头,可却把小姑娘的美貌衬托得淋漓尽致。
他道:“入宫前我说过,我会亲自带你走。”
定安动作一顿,愣住了。她仿佛不可置信,喜道:“真的吗?现在?”
谢司白被她逗笑了,他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自然不是。”
定安怪不好意思的。她看了眼门外,幸好已是空无一人,应当被他遣走了。
定安让了身:“进来说吧。”
茶盏还温热,入座后,定安替着谢司白沏了一盅。
谢司白道:“有什么想问的吗?”
“有。”定安停住手。喜悦之情平息,理智回归,她不比先前被冲昏头脑,问起了正经事,“什么时候走?”
不见他的这些日子谢司白不曾闲过,早是将里外一切都打点妥当。他轻扣着茶盏:“随时。”
定安一惊:“这么快?”
她原以为按照谢司白的做事风格,为求稳妥,至少要等一年。
“并州战乱不休,京中人手缺乏,要走,自然是越早越好。”
定安反倒是心情复杂,不知该作何反应。
谢司白抬眸:“你不想走?”
“那倒不是。”定安垂下长睫,抿了下唇,“只是有点太突然了,我还没来得及准备。”
毕竟这里是她生活多年的地方,一走了之容易,割舍不下的东西却不好打理。
“不急。”谢司白道,“我等你。”
定安想了想,问他:“是不是……青云轩出了什么事?”
谢司
白略一挑眉:“为何这样问?”
“我只是猜想,邵家最近得了重用,且越来越有倚重的倾向,我怕父皇他……会对你们不利。”
定安太过了解永平帝,他不会放任任何一股势力在最上头待得太久,林家倒了,现下当属青云轩,自然是枪打出头鸟。
谢司白没想到她竟能想到这一点。他不隐瞒,直言道:“确实有影响,不过不是大事。”
林家既除去,永平帝表面上对青云轩同以往没什么分别,实则早就暗中开始蚕食青云轩的权力。不过早在最初谢司白就不曾想要在这个位置上待长久,尤其林家案发后,更是如此。反正他的目的已达到,迟早有决裂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