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故乡
……”
歌声未歇,那一大一小两个人就坐在殿宇深处,纱幔尽头。
明仪虽看不见他们的脸,倒也能看出来那女子手里像是在缝补着什么,时而拉长针线,时而挥舞剪刀。
她身畔偎着的小童也很是乖巧,自己抱着一只布老虎玩得不亦乐乎,嘴上还不忘与她应和而歌。
不料,就在明仪想要转过看看他们到底是谁的时候,忽听身后砰一声巨响,一个身形高大的成年男子随即闯入。
他携风带雪,威势戾然,几个大步跨出,从明仪的身体里穿过去,径直走向两中的两人。
先是一脚踢开起身想要护母的小童,接着一把抓起他身边的女子,如同拖笤帚一般,将她拖往内殿。
歌声就此戛然而止,稍纵即逝的温馨也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轰鸣不止的雷啸,是女人惊慌失措的惨叫。
电闪雷鸣间,明仪看到,女人被粗暴地剥了衣衫,荒唐又窘迫地被男人扔进床榻间。
雷光时明时暗,内殿的床幔晃得缭乱疯狂,皮肉气息充斥满室。
那忽然闯进来的不速之客就如同他衣袖上绣着的金龙,张牙舞爪,专横蛮鲁。任凭女子如何挣扎求饶,他始终不为所动。
任她如窗外脆弱纤细的柳枝,被汹涌无情的大雨肆意捶打击折。
这时间,明仪根本看不到这两个人之间有分毫情意,有的只是男人令人作呕的劣性。
哪怕知道是梦,但还是恶心得她几欲干呕,只想转过身赶紧离开。
不曾想,适才那个被踢倒在外间的小童这时也已从地上爬了起来,目眦欲裂地看着眼前羞耻的一幕。
下一刻更是想也不想便抄起离自己最近的剪子,一气儿冲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但听一声粗粝的惨呼,他手里那把银快的剪子已然扎进了男人的后脊!
鲜红的血喷溅,成就明仪这个梦里唯一一抹醒目的色彩。
只可惜那孩子怎么看也不过才五六岁大,纵有再深的恨意、再大的火气,手上也没多少力气。
那男子又是个典型的行伍人,皮糙肉厚的,即便小孩儿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能将手里的剪子送进去太多。
到头来男子也只不过是狠狠痛了一下,下意识弹起身子的时候,还顺势将扒在他背上的小孩子一并甩了出去。
致使他的后脑毫无防备地磕在了最近的一座案台上,咚一声重重砸在明仪心口。
登时,她便唰一下睁开了眼睛,惊坐起来。
“殿下,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舒坦?”
外间守夜的宫人听见动静,忙便探出个头来小心翼翼地问。
明仪尚且还震在适才的怪梦里,一时半会儿没醒过神,愣了半刻方应道:“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