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绍庭动了。
大殿内。徐阶侧目看向动了一下的严绍庭,眉心不由一紧。
自己今天虽然到现在什么话都没有说。
但不论是严讷、潘恩,还是大理寺卿迟凤翔,或者现在已经取得压倒性胜利的光禄寺卿张守直。
他们光靠自己,能找到这么完善的资料嘛?
显然是不可能的。
自己不说话。
只是因为同样直到现在,严嵩、高拱、袁炜三人也没有说话。
光是眼下的局面。
还没有到需要自己上场的时刻。
在徐阶侧目观察审视严绍庭的时候。
袁炜却在盯着徐阶。
朝廷里改革与否,其实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自己的根底是在西苑,而现在由高拱领衔的整饬吏治,又是以吏部为重。
自己只要通过郭朴抓好这件事情。
那么完全就不需要再理会别的差事。
严绍庭若是能辩论过,让人再也挑不出毛病,那自己顺水推舟的附议一下,不过是取一个人情。
若是严绍庭无法辩论过其他人,自己也没有必要得罪了刚刚返回内阁不久的徐阶。
至于此刻的高拱呢?
瞧着眼前这乱糟糟的一片。
高拱只觉得,朝廷整饬吏治的力度,必须要再一次加大。
朝堂之上都能为了一笔不过六千多两银子的税课,争论至此,放眼大明两京一十三省岂不是要永远都在争斗之中。
必须要整饬吏治。
狠狠地整饬!动了一下的严绍庭,面露笑容的看向光禄寺卿张守直。
“张寺卿是不是还要说……”
张守直眉头一挑:“本官还要说什么?”
严绍庭笑笑:“张寺卿既然查阅了《大明会典》且知晓这么多,肯定也知道乙巳改科之前,歙县产麦一万九千六百三十二石,产米一万七千六百八十八石;婺源产麦八千三百一十五石,产米八千三百一十五石。
“而在次年,也就是乙巳改科那一年,歙县产麦亏欠。但同时,婺源产麦八千石,较之之前确实亏欠了三百石,可是婺源当年产米,却是大大的丰收增产。
所以乙巳改科,因徽州府夏麦亏欠而产生的夏税生丝这笔账,就该是歙县一县承担。”
整个万寿宫大殿内。
人人面露狐疑。
严绍庭这是自己送证据给张守直他们?他是脑袋糊涂了?张守直更是顺口就说道:“既然严侍读知晓,那这笔账本就该是歙县一力承担!”
他双眼盯着严绍庭,目光流转,带着一丝暗笑。
既然伱严绍庭都这么说了,你自己还有什么好辩论的。
可是。
严绍庭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