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衡的神情越发冷凝。
“连漾。”他冷声道,“你太让我失望了。这段时日我顾虑你的感受,一直隐忍不发。但今日,当让你知晓如何尊重别人。”
他一侧手,顿有剑气挥出。
管衡的剑气温和,如春日暖风,但当碰及连漾的剑刃时,就又如巨山压顶,直接将她推出数丈远。
连漾径直撞在塔壁上,喉咙里漫出一丝刺喉的血腥味。
不多时,一抹殷红从她口中溢出。
见状,述戈只觉心重重往下一坠。
他的眼底蓄起戾气,手已攥住了腕上拴着的那柄剑。
但连漾踉跄起身后,将剑鞘一甩。
她并未转身,那剑鞘却破空而过,径直钉入述戈身侧的塔壁里,恰好挡住他的去路。
“述师弟。”她擦掉嘴角的血,说,“这是我的私事。”
述戈眉心直跳,生将那股怒火咽下,只是投向管衡的眼神中,唯见浓厚如墨的杀意。
连漾未作停缓,俯冲而上。
两人出剑极快,半空中只见寒芒交错,肃杀冷声几乎回荡在整座塔内。
打斗间,管衡那温色中沉进一丝漠然,他道:“你在同辈之间确然出色,但你也应知道与我的差距。”
“差距?”连漾冷笑,“若无差距,我何故要与师兄相争。”
她问仙求道,正是为了将那差距一点点砸碎、碾破。
管衡怔然。
他陡然察觉了异样。
“你的剑气中混有灵力,却没有使用灵术,为何?”
“我的事,与师兄何干。”
说罢,她连出数剑,那剑气颇狂,如肆意乱飞的风,从四面八方朝管衡冲去。
管衡后退几步,使用灵术结出盾牌。
但也只挡了一瞬,片刻,他就被剑气所伤。
他压下傲慢,逐渐认真,出剑也更狠更快。
两人的修为到底有差距,数百回合后,管衡受了不少伤,连漾却比他更惨——
浑身血口,步伐吃力,连剑都难以拿稳。
管衡终是于心不忍,道:“点到为止即刻。你将符箓给我,正好在这塔内好好休息片刻。此事过后,你也应放下心结。”
连漾却扯开了一点笑。
“看来师兄这几年在宗门比试里温养惯了,闻不得一点血腥味?”
管衡起先还没弄懂她的意思。
但陡然间,他察觉到连漾的修为竟开始以惊人的速度暴涨,且有结丹之势。
而那些被他打散的剑气复又出现,且如水一般急速流动,将他紧密包裹。
水无形,又兼具剑气的凌冽,竟附着在灵脉之上,一时封住了他的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