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戈稍怔,随即想到一个可能性。
“小师姐……讨厌我?”
连漾被他气笑了:“你说呢?”
一个要靠死誓才能保住命的人,她难不成还喜欢?
述戈顿时陷入一片茫然的空白。
浑身的伤口都开始发痛,他甚至不知该作何反应。
下意识的,他咬着牙挤出一句:“你不能讨厌我。”
“为何?”
述戈一时语塞。
但纵使再难受,他也明白眼下并非表明心意的好时机。
便道:“总之,不能!”
“幼不幼稚啊你。明日还要赶着去蒙学吗?”
与他不同,连漾只觉神清气爽。
她的眼底压进嘲弄。
“而且先踩贬旁人好意的,也是你啊。”
心湖泛冷,述戈偏挤不出一个反驳的字眼。
是。
他心怀杀意在先。
辜负她的好意,三番两次出剑,甚而在那日的滂沱雨中,差点割开了她的喉咙。
可是……
可是……
述戈缓慢扯开嘴角,眼底划过一丝痴狂。
他稍一运气,剑便出了鞘。
述戈再度俯下了身,将剑柄推入她的掌心,让她握紧。
剑锋寒冷如冰,却是贴着他的侧颈。
“小师姐尽可讨回来。”
暗淡月色中,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有多讨厌,便割多深。再重的厌恶,我也承受得起。”
说是让她讨,可他已率先用力。
那把旧剑远比当初锋利,轻易就割开了侧颈。
一滴、两滴……
殷红的血落成了片片瑰丽的花,打在连漾的颈上。她看不见,却格外清晰地感受到那份温热。
连漾心说这人是真有病。
她没想过会招惹出这股疯劲,稍歪过脑袋,避开那落下的血。
“不要。”她斜乜着他,只说,“我要睡觉,你若想放血,尽可找别人。”
“那明日起来,厌恶可会减少一分?”
浓烈的血味呛人,连漾索性直言:“会增加一分。”
躁戾无处纾解,述戈忽趴伏下去,像狗一样拱在她的肩窝处,却歪过头,就着淌下的血咬了口她的侧颈。
他咬得不重,但那块儿太过敏感,连漾还是轻“嘶”一声,直接揪住了他的马尾,斥道:“述戈,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