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戈被拽得生疼,却不松口。
咬出印了,他才松开牙尖,慢吞吞地舔舐着那伤痕。
待撩拨出一阵酥麻,他才直起身子,瞳仁里压着血光。
“既然不会减少,那不如再添两分,好叫小师姐梦里也见着我。”
他这说辞来得荒谬,连漾一手捂着脖子,另一手朝他胸口一推。
“我可不愿在梦里还见着一只狗。”
她改主意了。
先前她只想缓一阵,但现在她要缓两阵!三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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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戈离开时,外面的风雪渐大。
他没回院子,而是挑了处屋檐大喇喇坐着,散漫无神地瞧着那碎琼乱玉。
冬雪清冷,消减了他身上的匪气,显出几分寻常少年的松泛。
待发顶积了层薄薄的落雪,乌焰出现在了他身旁。
乌焰手中攥了把珠链子,星星闪闪,便是夜里,也在雪花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漂亮。
他道:“这巽洲人少,可珠宝却做得漂亮,我买了不少,到时全挂起来。”
语气里有几分难得的轻快。
但他等了半晌,也没等到述戈的揶揄。
这太不符常理,乌焰把珠宝往怀里一塞,转头看他。
借着暗淡的雪光,他瞧清了述戈的模样。
被血染透的箭袖衣袍破烂不堪,露出内里深可见骨的伤痕,新伤压旧伤,胸口、脊背、四肢……能被衣衫遮住的地方尽是血痕,伤痕处还凝聚着浓厚的黑气。
唯有侧颈处的一道细窄剑伤,流出的血是殷红的,不过已快被这冷天气给冻住了。
乌焰习以为常,只说:“看来尊上这次动了大怒,两天刑罚也能将你折腾成这样。”
“嗯。”
述戈浑不在意,将肘搭在那曲起的膝上,手撑住脸。
“老东西的奴才迟早是我的,动他一些又何妨。”
乌焰谑笑:“将话说得这般满,少主也不怕旁人听见。”
述戈却没心思与他闲聊。
乌焰看出他情绪不高,心有猜测,便道:“少主去找连姑娘了?”
“嗯。”仍是懒洋洋的一声。
“少主告诉她你受伤了吗?”
“没。”
述戈微仰起头,碎雪飘飘摇摇落于眼睫,顷刻间便化作水光,沉沉压在眼上。
“她也不关心此事。”
乌焰听出他话里的羞恼,他细思片刻,问:“那可否尝试着与她亲近?”
“咬了她一口。”述戈甚而还诚心实意地看向他,问,“算吗?”
算!
算个屁!
若不是念在要叫他一声少主的份上,乌焰真想就地取片瓦砸他头上。
他忍住骂人的冲动,提醒一句:“便是与她亲近,也当挑她喜欢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