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完糖水后,述星却不愿上楼,说是身上热,想再吹吹风。
连漾便带他去了酒楼后院,又搬了把小竹椅在门庭坐着。
述星捧着碗,拿小勺往嘴里送。
但他昏得厉害,手胡乱抖着,一汤匙糖水全喂在了嘴角,又打脖颈往下淌去。
经风一吹,那温热的糖水就泛起一阵冷。
“嘶……”他放下汤匙,讷讷道,“冷……”
不冷才怪。
在旁目睹全程的连漾无奈拿过汤匙,说:“我喂你。”
述星点点头,乖坐着不动了。
连漾舀了勺糖水,抵在他唇上。
述星先是抿了口,清甜的果香弥漫在口中,熨帖着他的喉咙。
他张嘴,喝尽了那勺糖水。
“好喝吗?”
述星点头,说:“你也喝。”
连漾直接端起自己的那碗,没用勺,咽了一大口。
和以前的味道没什么区别,清清甜甜,还带着一点淡淡的酸味。
“漾漾。”述星忽然开口了,眉眼耷拉着,“今日我让祝翘姑娘受了伤,你会怪我吗?”
连漾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事。
她不解:“怪你做什么?”
“因为……你们看起来很交好。”述星不安地攥紧手,“若非因为我,那柄符笔不会伤到她。”
他看得出来,她与祝翘的关系很好,而且……比与他更好。
所以他才会不安,会担忧,担忧她因为祝翘受伤而冷视他。
他受不了。
若她的眼中流泻出哪怕一丝厌恶,他都受不了。
连漾眼尾稍弯:“又不是你弄的,小医仙无须在意——若你觉得过意不去,可以告诉祝翘。”
听她还用打趣的话与自己闲聊,述星这才放下了那颗一直高悬着的心。
他思虑片刻,问:“先前听你和闻辞说,祝翘学了变幻人形的法术,那她是……?”
他本对这些奇事并无兴趣,可此事与连漾有关。
他想更了解她一些,无论是哪一方面。
连漾:“祝翘不是妖,就是一缕散魂。”
“散魂?”
“对,散魂。”
连漾点头。
“我一开始上万剑宗,是住在杂役院里。那会儿第四峰的杂役院已差不多空了——因为他们另修了一座新的,杂役弟子多在那儿。
“我每天除了琢磨怎么修炼,就没什么其他的事做了。后来在杂役院的葡萄架底下挖到一把焦黑的芭茅,上面附了一缕散魂。”
“那便是祝翘姑娘?”
“嗯。”连漾又给他喂了口糖水,“那时候,我刚把那芭茅挖出来,就听见一声谢谢。起先我还以为闹鬼了呢,往芭茅上贴了好几道符,又塞回去,两三天没敢去看。”
述星听得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