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连漾未作犹豫。
扶鹤剑尚还镇守着人、魔两界的通道封印,最好不见于世,她也不能让别人知晓她与扶鹤定了剑契。
“没有名姓……那便是无主的野剑了。”述星一顿,藏着点私心道,“漾漾,若是无主野剑,必然危险。”
“也不过是暂时。”连漾道,“若我再努力些,说不定能早点蕴养本命剑。”
她松开他,转身去用水壶取水。
“快些取水吧,胥道友还等着我们呢。”
怀里的温度陡然散得干净,述星紧抿着唇,竭力压下心底的痒意。
他默不作声地提起水壶,在她旁边打起水来。
***
另一边,胥玉游守着一锅粥,时不时就扫一眼旁边躺着的管衡。
那魔毒腐蚀的速度太快,述星之前便替他把伤口周围的腐肉剔了,如今敷了药,她也能嗅见那点淡淡的血味。
述星还说,他这条命只算捡回来一半,要看魔毒是否会在体内淤积。
胥玉游又挪近了点,本想看看他的头是否还烫着,可刚离近,就看见他的嘴微动着,似乎在说什么。
她犹疑片刻,终还是伏下了身,去听他在念什么。
她听了半晌,终于将那些胡乱的呓语拼凑成完整的两字——
师妹。
胥玉游一怔,侧过脸来看着他。
他不断嗫嚅着,似乎从没停过,但从头到尾念的竟只有这两个字。
胥玉游顿时坐了回去,规规矩矩地抱着膝,神情紧张地盯着眼前的火苗,再不动了。
怎么办。
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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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衡浑身痛极,却始终得不了清醒。
浑噩中,他做了许多梦。
他梦见了与连漾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已是四五年前了,一个火伞高张的酷暑。
大长老拎着十二岁的小连漾上了首峰。
小姑娘说是十二岁,其实和七八岁的小孩儿没什么差别。
瘦得浑身不挂肉,细长的四肢如竹竿一般。因为刚打过架,连脸上都是伤。
偏偏一双眼睛亮得惊人,野生动物似的,沉着股不服输的凶劲儿。
大长老斜睨着她,神情并不算好,说:“她待在杂役院,竟自个儿开了灵脉。我让她与好几个弟子比试,都赢了。”
管衡略有些惊讶。
并非因为这没几两肉的小孩儿打败了几个内门弟子,而是因为他竟从大长老的语气中听出了妒意。
但随即,他就明白了。
也是,一个小姑娘靠着自己就开了灵脉,这样的天分太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