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漾别开视线,轻喘着气。
好一会儿,她才扯开嗓子,哑声道:“我和大师兄掉进了一处缝隙,他到现在都没醒,我也还没找着离开的路。”
“七鹤崖?”扶鹤开口,嗓音低哑。
对于他知道这些事,连漾已不像之前那般惊讶。
她吞咽两番,等那冷冽的气息散尽了,才说:“是。我们刚踏入阵眼,就掉进了这里。”
“应是你那师兄身上的魔息所致。”扶鹤淡声道,“若阵法探到魔息,自会想办法使其远离阵眼。”
“那我们……”
扶鹤细思一阵,才道:“七鹤崖的阵眼已勉强算作成熟,若你二人并非魔物,再等片刻,自会打开通道。”
闻言,连漾才大松一气。
她跳下石台,说:“那我先去瞧瞧大师兄的伤情如何了。”
错身之际,扶鹤拉住了她。
“漾漾。”
他起了身,眼底的漆光已恢复清明。
“你受伤了。”
“受伤?”
“血味。”
连漾起先还没反应过来。
她这几日虽累得很,可也没受伤啊。
但随即,她就想起了述戈在她肩上咬的那一口。
他咬得深,刺破了衣衫穿透了肉。
她又没法让述星帮她疗伤,便自己弄了些药。
但她不善于治疗术,伤口好得格外慢,到今天都还没完全愈合。
想起此事,连漾稍蹙了额。
又是他。
算上那气息,还有舌尖的咬痕,他已经给她挖了三道陷阱不止。
他难不成是狗化的?
连漾敛住心神,尽量冷静道:“之前对上了两只魔物,受了点小伤,不过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打紧。”
扶鹤这才松手。
连漾又道:“扶鹤,要不你先回去?等离开这儿了,我再找你。待大师兄醒了,我还有些话想与他说。”
扶鹤垂眸看着她,许久,才应了声“好”。
他走后,连漾拿着夜明珠去了管衡身边。
她盘腿坐在地上,耐心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看见他的眼睫轻颤了两番。
不过几息,他便缓缓睁开了眼。
眼刚睁到一半,管衡就再无力气。
他维持着那姿势,虚弱地半抬着眼睫。
视线恍惚片刻,才渐渐定焦。
看见她,管衡又竭力往上抬起眼帘。
他张开嘴,却没发出声音。但看口型,也隐约能瞧出他叫的是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