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漾浑身一抖,揪住那狐狸的后颈,似见着鬼般,将它甩开。
甩开那狐狸后,她三步并作两步,径直跑至树后,只探出脑袋来,警惕地盯着那狐狸。
管衡将她的反应看在眼中,心觉奇怪。
他所认识的连漾向来无所顾忌,鲜少会怕什么。
由是,他拄着那木棍,勉强起身,问:“师妹,可是哪处不舒服,又或是那狐狸有什么古怪?”
不舒服?
的确不舒服。
连漾片刻不松地扶着树干。
哪怕她知道那是梦,可她还是觉得腿侧疼得厉害。
还有,还有……
连漾深深低下脑袋,将烫红的脸埋在臂弯后头。
她就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不正常的人!
早知这样,她宁愿不要那两点好感值。
她正打量着那沉睡不醒的狐狸,忽不受控地往后一跌,完全掩在了那树后面,再见不着管衡的脸。
随即,腰侧便圈来两条手臂——
有人打身后抱住了她,力度大到难以挣脱。
连漾一垂眼,就瞧见了那束在箭袖外的黑色细绳,绳上还栓了条长剑样式的坠子。
“师弟?”她一怔,偏过脸,“真是你——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述戈躬身紧抱着她,力气不见松。
抵在肩颈处的脑袋轻拱着,似在嗅着什么气味。
连漾一手抵住他的脑袋,想推开他:“述戈,你做什么啊?”
“别动。”述戈的声音听着似有些疲累,“小师姐,先让我抱一会儿吧。”
连漾问他:“只有你来吗?述星和胥道友呢?”
“在后面。”述戈无意解释。
那两人的确跟在后面,只是何时能到就不知道了。
那方,管衡一步一瘸地走近了:“师妹,是不是有人来了?”
连漾拍拍述戈的手臂,说:“师弟,先松开。”
述戈不情愿地松开了手。
连漾转过身,这才借着天光瞧清他的模样。
上回见他,他应是与郁凛打了一架。
肉眼可见的地方,落着大大小小不少伤口。
而一天不见,他看着竟更憔悴了。
眼底沉着淡淡的乌青,往常含锋带戾的眸中,如今竟隐透出些倦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