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碰不着那狐狸后,他就尝试着探了它的内息。
但什么也没探见。
那便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它就是只寻常野狐,毫无妖息。要么,便是实力强劲的狐妖。
这两种可能中,他更偏向于后者。
只是他不解,那狐狸为何会缠住连漾不放。
“野狐……”述戈看向连漾,一笑,“小师姐,好生奇怪。这七鹤岛上连只活鸟都见不着,也不知是哪儿来的野狐狸——你说呢?”
连漾朝他挪了步,在袖口的遮掩下,她拉住了他的小指。
指侧传来一阵温凉的触感,述戈怔住。
随即,他忽对管衡道:“应是乱闯进阵法里的野狐,不消管它。”
连漾接着道:“大师兄,我还有些话要问述师弟,等说完了,我们便走。”
说完,她就拽了下述戈的手指。
述戈会意,与她转身朝一旁的密林里走去。
还没走两步,他就一横臂,揽住她的颈子,跟锁她喉似的,哼笑出声。
“小师姐,何处来的野狐狸?”
连漾抬手攥着他的胳膊,被迫往前走着。
她小声道:“是郁凛师兄。我遇着他时,他就变成狐狸了,也根本不认识我。还很奇怪的是,他一睡着就不醒了,到现在都没睁过眼。”
听见这话,述戈心底的怒戾才消下去。
“既然没睁眼,那便是死了。”他不以为意道,“我去挖处坑将他埋了便是。”
连漾瞪他一眼:“那你也一块儿跳进去。”
“这般护你那师兄?”述戈将她箍得更紧,又躁又妒,“那小师姐最好盼着他这辈子都不会醒,否则我定将他的皮扒了。”
连漾被他箍得喘不上气,只断断续续道:“你这人好不讲道理啊,扒他的皮,箍我的脖子做什么。”
“自然是谁没良心便箍谁。”述戈躬着腰身,几乎整个人压在了她背上,调笑道,“小师姐,你猜猜我在说谁?”
连漾屈肘,往他腹上一打:“师弟,你是小孩儿吗?”
述戈学着她那凶相,语气特欠地学了句:“小师姐,你是小孩儿吗?”
顿了顿,又补道:“咱俩要一起去蒙学,说不定能坐一桌。”
连漾没忍住笑:“述戈你有病吧。”
他俩闹腾的场景被管衡尽数看去。
那股异样再度涌上心头,他直觉他们有哪处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他只知道,他极厌恶这场景。
自虐般看了许久,直到那两人没影了,他才拖过微跛的步子,朝那簇火堆旁走去。
***
带上昏睡不醒的狐狸,三人行了一天,尽量将休息的时间压短,直到管衡的腿实在承受不住折磨,才停下休息。
到了晚上,郁凛仍旧没有要醒的意思。
连漾只当昨晚那场梦已经过了,再不会在梦里碰见他,加之实在疲累,便放心大胆地阖了眼。
但再一睁眼,她竟又处在了杂役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