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听见扶鹤提到狐妖,连漾从那浑噩中惊醒,登时一僵。
狐妖。
他所认识的狐妖,就只有郁凛师兄了。
可扶鹤为什么会提到郁凛?
她满门心思全在此事上,一时竟忘记他也问了她为何会变成妖。
“扶……鹤。”她蜷着身,断断续续道,“我……我不知道你在……在说什……么。”
扶鹤稍顿,有如山雾的眸光缓落下。
“漾漾这般维护那狐妖,看来是已做好打算另挑一把剑,再与那狐妖一起同入妖门。”
他这才提起选剑一事,不急不缓的,连同对郁凛的冷斥一同送出。
“没……没有另挑剑。”连漾气息微弱道,“就只,来看看。胥家、旁的事。”
缓过方才的惊愕,她又被抛入那混沌当中,连话都说不利索。
扶鹤再度领着她的手轻揉着,他行事逾礼,语气却仍旧冷淡,瞧不出丝毫异样。
“进剑冢不为选剑,那让狐妖入梦,又是为何。”
入梦?
连漾心存讶然。
他怎么会知道?
“在想我从何而知?”扶鹤慢条斯理地揉按着,每个字都放得缓,“漾漾可还记得方才念了多少遍那狐妖的名字?”
他眼见着她唤了郁凛,唤了师兄,再在那入梦诀的影响下,渐渐长出不属于她的耳朵。
连漾这下才回过神。
难怪他会提起狐妖,又这般表以怒意。
也是这时,她终于借着桌上的一面铜镜,瞧见了头两侧不断轻抖的兔耳。
连漾怔住。
她不是已经从梦中醒过来了吗,为何那耳朵还在?
“为什么会……?”她转过头看向扶鹤,眼底错愕未消,“扶鹤,我……我明明已经醒……醒了。”
扶鹤缓声道:“大抵是狐妖的入梦之术,因施术者出了意外,法术不受掌控,故此你才会将梦痕带离梦境。”
连漾心想,定然是因为郁凛陷入昏睡,所以那入梦术才会失去控制。
她正想着,忽觉手中渐加了力度——并非是她有意,而是覆在她掌背上的扶鹤的手劲变重许多。
连漾耳朵一抖,不住低哼:“梦……梦痕?这些……哼嗯……都是?何时消……消失。”
“若说不会消失,漾漾待如何?”
不会消失?
连漾忍不住眯起眼,躬伏了身。
“扶鹤,哈……你先、先别弄了。”
“好。”扶鹤果真松开了她的手,神情却更冷,“你与那狐妖在梦中做了何事,才会出现孕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