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如一泼冷水,将连漾浇得清醒。
孕兆。
她缓抬起坠着汗的眼皮,扫向镜子,才发觉他正望着自己。
连漾的声音越发微弱:“我,我没做什么。进去时,他就已睡着了。”
扶鹤确然松了手,可她并不觉得好受。
起先她还疼得厉害,碰也碰不得,现在终于有一边渐渐得了好转。
就连那压抑不住的干呕感,竟也慢慢没了。
而等他一松开,那疼痛与干呕感就再度翻涌而上。
一时间,连眨眼都变得比平日沉重许多。
借着那面小巧的镜子,她瞥见了自己和扶鹤。
她的脸上像敷了层薄薄的胭脂,连脖颈都晕着浅红。
可扶鹤瞧着与平时没有丝毫差别,神情清冷,眼眸也明净,和那几座白玉鹤像一般,瞧不出丝毫感情。
二者的相差太大,连漾本就心生赧然,这会儿更觉难为情。
她别开视线,疼痛逐渐翻涌而起。她竭力忍着浑身的颤抖,再不吱声。
扶鹤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好一会儿,他才抬手握住她的手臂。
他低声问:“可好些了?”
当他攥住手臂时,那空荡无依的难受劲儿顿时得到些许缓解,就连起伏不定的情绪也趋于平和。
只是心底的难受得到缓解,那涨疼却没有。
连漾紧闭着眼睛,摇摇头。
见她连后颈都覆了层薄汗,扶鹤对郁凛更起杀心。
他缓移了手,转而圈住她的腰身。
“漾漾。”他低声道,“若要我帮你,便告诉我。”
连漾没什么气力地睁开眸,眼前已蒙了层朦胧的水色。
“我……”她将双手抵在扶鹤的胳膊上,被疼痛驱使着开口,“扶鹤,扶……鹤,你像……像方才那样吧,好不好。”
扶鹤抬起左手,掌住她的下颌。
“漾漾。”
他轻一转,以使她偏过头。
“看着我。”
在视线对上的瞬间,他稍一俯身,吻住了她。
与此同时,他又抬起了右臂。
这回,他并未引着她,而是以自己的手覆上了痛处。
在他挨上的瞬间,连漾低喘一声,偏回了脑袋。
她将身子躬得更低,前额几乎抵在桌上,浑身都在轻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