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戈斜挑起眼,睨着乌焰。
“哪里见得是尽听尽信?”
乌焰那长眸里压进谑笑,反问:“哪个字没听没信?”
述戈拧眉:“如此不好么?”
他向来顺心而为,从没细想过好或不好。
乌焰慢条斯理道:“若我说不好,少主便会不做?”
述戈没应,恼蹙的眉却将他的心思显得彻底。
乌焰接着往下说:“少主如果喜欢那小女君,何不循循诱之,让她也成魔。如此,定会减去不少麻——”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陡来的剑鞘尖端击中左肩,连退数步,没说完的话也噎回了肚中。
“莫再叫我听见此等胡话。”述戈收剑,眸光泛冷,“小师姐要成何模何样的人,当顺她的心意。她要选什么做什么也是她的自由,何须旁人插手。”
乌焰尚未从他那一击中回神,不免错愕。
述戈将那旧剑抱在怀中。
“乌焰。”他稍拧着眉,眼底不见丝毫笑意,“你我应最清楚,被人强拧了脾性是何滋味。”
闻言,乌焰似是想起什么,一时怔然。
他错开视线,沉声道:“属下知晓。”
述戈又问:“找我还有何事?”
乌焰拿出一张令牌。
“尊上来了魔令,他相中一人,要少主杀了她,以带回魔界,作为尊上的容器。”
述戈冷笑:“若始终修不成人形,不若早点步上轮回道。”
乌焰早已习惯他这般恣肆作派,只将令牌递给他,说:“此为尊上要的人。”
述戈眸光一睨,便瞧见了那令牌上的名姓。
“胥玉游。”
他慢声念出,一时觉得这名字分外熟悉。
想了片刻,他才迟迟把这人和连漾挂在口中的“胥道友”对应起来。
但他和这人没什么交际,能记起的也不过是个朦胧影子。
“何故挑了她?”他问。
乌焰解释:“尊上说她命中逢飞天煞,命格又与他有三成契合。若能作为躯壳,可暂且顶一时。”
“便不能安心守着他那老巢?”述戈接过令牌,“何时要。”
“尊上吩咐,尽快将她的尸首带回去。”乌焰道,“尊上拘于魔界已久,恐怕并无多少耐心。”
“我知晓了。”述戈将那令牌放入怀中,“走吧。”
话落,两人皆散作一团黑雾,须臾便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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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连漾便去了胥家后山。
时间尚早,剑冢外还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
她刚去,便被管衡叫住。
“师妹。”管衡温声道,“到这边来。”
连漾抬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