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声道:“剑契被毁,于扶鹤而言,便是被舍之意。”
连漾拧了眉。
“你若这般想,那就当我是在舍剑罢。”
相比起他,她的语气要更轻快。
可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却又更冷、更漠然。
“无主剑,还是不认主为好。”
攥在她腕上的手收紧,扶鹤沉默许久,才道:“我知晓了。”
见他神情平静,连漾以为他已坦然接受。
她正要开口,却忽然感觉心口一阵作痛。
并非绞痛,而是一股强烈的、难以忍受的窒息感。
一颗心仿佛被塞进了密不透风的狭窄盒子里,逼仄到她喘不过气。
连漾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唇上的血色褪得干净。
她倏地抽回手,躬身抚在心上,低低痛吟着。
扶鹤看见,眼神中头回浮现出些许无措。
“漾漾。”
他起了身,扶住她。
“何处难受。”
连漾却只摇头。
她喘不过那口气,根本说不出话。
除却窒息感,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抛弃于无底深海之中,满心都被难言的绝望和失落裹紧。
扶鹤抱起她,让她坐于桌上。
他原以为是上次那入梦之术的余留影响所致,可很快,他便觉察出异样。
她的种种反常,似乎是源于他的情绪——
眼下他的所思所想,正经由契灵线,影响着她的心绪。
扶鹤抬手,指腹轻按在心口。
如今她所感受到的失落,是他的失落。
她所体味到的难受,亦是他的难受。
连漾却不知。
她低垂下脑袋,泪水无意识地溢过眼眶,成串儿砸落。
怎么会如此难过?
某一瞬间,她似乎成了被寒风打落在地的小雀。
眼睁睁看着同伴高飞向暖,自己却连翅膀都难以扇动。
情绪涌上,她躬了背,大口呼吸着。
因着心口作痛,她甚而开始渐觉耳鸣。
“漾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