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开嘴,复又合上,重复几遍,才涩声道:“永原,是你救了我?”
“是。”胥衍在床旁坐下,面有忧色,“知远,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会……”
他派人去救胥玉游他们后,因着放心不下,便也跟着进了剑冢。
在那座山崖附近,他发现了昏迷不醒的管衡。
不光如此……
胥衍视线一移,落在了管衡的右手上。
那使剑用的右手,如今却紧缠着纱布。
医师告诉他,管衡的右臂受了重伤,一时半会儿难以痊愈。
管衡紧闭起眼,呼吸微弱。
“永原。”他低声喃喃,“我……使不了剑。”
胥衍一怔:“何意?”
管衡却未应声。
当时他追着那几只剑魔而去,起初,一切还算顺利。
可当他拔剑后,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落不了剑。
只要一举剑,他就会想起当日在七鹤岛,被水魔啃咬手臂的痛苦。
“我不知。”他勉强坐起身,艰难开口,“我也不知自己怎么了。”
不光是这件事,还有连日来他做的梦,都像是一层阴霾遮在心上,逼得他挥不了剑,甚而连腿都难以迈动。
胥衍心觉不安。
不光是因为管衡的伤,还因他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入魔之兆——虽只是偶尔,可也忽视不得。
“知远,你有心事。”他道,“若无人倾诉,不妨说与我听。”
管衡垂着头。
“不。”他扯开一丝淡笑,温声道,“永原,你想多了。我只是一时疏忽,才让剑魔伤了手。”
胥衍轻拧了眉。
他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管衡打断:“永原,我师妹可还好?”
“连漾?”胥衍道,“她很好,也未曾受什么伤。”
“那便好。”管衡一顿,又问,“她可否挑了剑?”
“没有。玉游他们受了伤,她便与他们一齐离开了剑冢。”
“这样么。”
提及连漾,管衡的神情变得温柔许多。
“她的天分远高于我。”
胥衍:“你那师妹,确然出众。”
“永原。”管衡的声音很轻,“我……是不是该……弃剑?”
胥衍拧了眉:“知远,你可不是随意言弃的人。不过暂时受了伤,休养一段时日便好了。”
“好。”管衡温笑,“我想再歇息片刻。”
“那你休息。”胥衍起身,“我还要去看看玉游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