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漾一旋伞柄。
滞在伞面的雨珠随之四溅,但刚碰着结界,就又被尽数弹回。
她一歪伞,挡住那些回弹的雨点。
阵门真还没开。
她侧身望了眼身后缭绕在云间的洞府。
是她走得太快了吗?
连漾拿起玉简,给郁凛送去讯息——
“师兄,阵门未开。”
放下玉简后,她又等了一刻钟。
迟无回信。
雨势渐小,连漾百无聊赖地往外踢着石子儿。
每颗石子都被结界弹回,蹦跳着落回水洼或泥潭。
等踢了十多颗,她的耐心终于耗尽。
连漾收伞,伞尖儿往前一抵——
待伞尖抵紧结界后,她往上打了股灵力。
她送出的灵力凶狠凌冽,可刚挨着结界,便如细雨入海,悄无声息地不见了踪影。
她又连试几次,却无一成功。
连漾恼极,最后索性抱了块头大的石头,往结界上狠一砸。
“这结界是拿来关犯人不成!”
等泄过那阵怒气,她又折回原路,回了洞府。
快到洞府时,她远远便看见了郁凛。
她已离开将近一个半时辰,可他仍静站在石阶上,双手拢于袖。
那番闲适,似是笃定她会回来一样。
连漾顿在石阶前,问:“师兄,你看玉简了吗?”
石阶仅寥寥几阶,他俩隔得并不远。
一在下,一在上。却无人往前挪步。
不知是因寒风冷雨,还是病气入体,郁凛神情郁郁。
他开了口,声音有些沙哑:“看了。”
连漾面色怏怏道:“既然看了怎的不回我?我在那结界前面等了至少半个时辰。”
郁凛轻声问:“师妹当真要离开?”
连漾点头:“比试将近,定要早些过去。”
“第五峰何处不好?”
连漾挠了下面颊。
“师兄可是忘了,你昨日里还问过我一样的问题。”
这段时日郁凛总爱问她这些:第五峰哪里不好?你喜不喜欢这里?想在庭院里种些什么花草……
郁凛却未像昨日那般含笑。
他的神情太过平静,瞧不出对何物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