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长别急啊,先与他们过过招练练手,再与我打。”他垂了眸,看向管衡那溅满血的僵白侧脸,“——你说是么,道长?”
连漾暗骂一声疯子,不等那些魔修动作,就持剑上前。
那八个魔修中,三者为体修,两者使剑,另三人招式驳杂,偶尔变出刀剑棍鞭,偶尔又赤手空拳地打出魔风。
不过数十回合,她就已略显下风,好几回都叫刀剑砍身,棍鞭击背,最严重的伤落在肩上——有一魔修的刀上尽挂着倒刺,生将她的左肩拉刺出寸深的伤。
血浸染了衣袍,她速度不减,仍以防守为主。
见她浑身沥血,甘戟失笑:“这下可好,我竟要还你爹爹娘亲一个血娃娃。拿这面貌下去,他们可还认得你?”
连漾不语,只闷声应招。
见她使出的招式重复单调,又以防守为主,而不主动进攻,甘戟越觉无趣。
“方才与你师兄相斗,还使些有意思的招,怎的现在如此呆板——莫不是想留口气儿对付我?”
他抬手一挥,那八个魔修皆后退至一旁。与此同时,他手中化出一把重戟。
“小仙长,你想得太简单,便是你身上不挂彩,也打不赢我。”
连漾将眼上的血擦净,受累喘气的间隙,还有工夫反刺他:“看来你全是靠嘴修炼——烂话越多,修为就越精进。若真如此,不妨再多说两句,看你那条胳膊能不能长回来。”
甘戟敛住笑,眼神阴寒。
“你这贱子,寻死不成?!”
连漾却还故意激他:“难怪你说与述戈不对付,你在修为上比不得他半分,又如何会与他往来。”
“住嘴!”
“为何要住嘴,怕我偷学了你那拿嘴修炼的破本事?”
连漾忽轻弯了眸,眼底沉进几分骄狂。
“放心,没眼看的东西学了也是几堆烂木,便安心守着你那些龌龊伎俩好好躲在阴沟里,免得让人耻——”
未等她说完,甘戟就一转重戟,俯冲上前。
剑戟相撞,击出的气流横扫四周。
数十招下,连漾偏还能笑出声:“别心虚啊,不屑与述戈来往的甘戟少君,竟也会气急败坏地堵人嘴么?”
甘戟缓声道:“看来小仙长造化不深,还不知慎言保命的道理。”说着,他转腕劈下重戟。
连漾横剑作挡。
他这一下落得极重,震得她手臂痛麻。
她竭力抗住,又打出一股灵息。
甘戟横戟挥开那灵力,冷笑:“自己不要命,那便休要怪我!”
话落,他往戟内逼入强大魔息,狠刺向她的前腹。
他知晓连漾常是不怕死的打法,譬如眼下,哪怕被重戟刺破腹部了,也紧攥着他的刃不愿松手。
这境况与上回别无二致,他当即将重戟从中断开,拿手中一截去刺她的喉咙。
但就在断面与她的喉咙仅有半寸间隔之际,她忽以掌接住。
甘戟神情一凝。
他这一击几乎用尽全力,她怎么可能接得住?
但很快,他便发现了异样。
她并非是完全以手接住。
那断开的戟柄上,竟缠绕着无数极细极淡的浅色灵线,如被蛛网紧裹。
正是这些灵线,帮她挡住了这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