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瞥见门口扫来半扇月影,连漾将被子一掩,又稍抬手指,厚重床帘随之落下。
进门时,扶鹤远望见那厚重帷帘。他斜过视线,落在那大小十数盏烛火上。
不过未作多看,他便收回目光,行至床边。
“漾漾,”他倚跪在床边,隔着帘帐低声问她,“是伤口作痛?”
连漾半眯着眼,竭了全身力气,也没能完全忍住颤抖。偏偏述戈似是丝毫不怕被抓着,原还仅以唇舌,这会儿竟连手也一并用上。
她语气微弱地挤出一声:“嗯。”
随即,便有一手撩开那帘帐,掌心贴在她腹上。
只消再挪一点儿,便能碰着述戈的发冠。
连漾攥住他的手,颤声问:“做什么……”
“恐是灵诀失效,故此作痛。”扶鹤低声道,“漾漾,无须担心,再加一层灵诀便可。”
说着,他掌心运转起灵息。
她的伤口并不痛,当那灵息拂过时,仅激起一片酥痒。
偏生她的腹里也正泛起没个止境的酸麻,两者叠加在一起,陡生出过多快意。连漾忽觉脊骨都快被人拧开了,连颈子都似乎在抽搐。
“扶、鹤——!”她失控低叫一声,攥紧了那横在腹前的胳膊,只恨不得连骨头都掐断。
扶鹤以为有异,拂开帘子看她。
烛火昏暗,方才又熄了几盏,他隐能瞥见她那烫红的面颊,还有额上的层层薄汗,连视线都恍惚不明。
他拧了眉。
若有灵诀加护,那伤口不当作痛才是。
可不等他开口,连漾就已圈住他的脖颈,将他往下一压。
仍是那般大的气力,仿佛在承受着什么难耐之感似的。
扶鹤跌伏在床上,仅能瞥见昏暗的一角。
他一手托在她的头侧,另一手则撑在床榻,与她隔开些距离,以免碰着伤口。
“漾漾,若是难受,我去寻些灵草。”
像在水里憋过好一阵似的,连漾大喘着气,脑仁突突跳动。
许久,她才摇头。
“不用,好、好些了。”她埋在那肩窝处,问他,“你找我何事?”
“漾漾今日下了山?”
连漾早想到他会知晓此事,索性不作隐瞒。
“嗯。下山逛了趟,总待在这儿太闷。”
“我这两日太忙,忽略了你。”
扶鹤稍起了身,在暗色中寻着她的脸。
“听闻后日是你生辰,可要在此处布宴?”
“闻辞说的?”连漾盯着他,他着了件繁复绛纱袍,应是刚忙完就过来了。也是这时,她才发觉他脸上竟也有些细小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