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父亲俯首看着地面发呆,苏淮抿抿下唇,低声道:&ldo;爹,孩儿错了,孩儿不肖,爹爹这么玉树临风,青年才俊,孩儿却这么不争气,孩儿一定……&rdo;
苏陈风摆摆手:&ldo;闭嘴!&rdo;
苏淮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试探着问道:&ldo;爹,那个……一会儿您对我家法处置的时候,能不能,稍微轻一点?&rdo;
说到这儿,一旁的红衣女子迈着小碎步快步走近,本想拽苏陈风的胳膊,但看他一脸怒气,又将手停在半空,只娇嗔道:&ldo;老爷,公子他细皮嫩肉的,禁不住打,娇儿求您饶了他吧&rdo;
苏淮对女子挤挤眼睛,又悄悄指了指苏陈风,示意娇儿下去。女子只好讪讪离去,临行还对苏淮抛了个媚眼。
苏陈风看着娇儿离去的方向,皱着眉头说了句:&ldo;跟我走。&rdo;旋即转身离去。苏淮跟在他身后,看了看父亲,没有说话。
苏陈风一路走到苏淮的卧房,关起房门,坐在榻上,沉声道:&ldo;这些年你一直做什么,别以为为父不知道。&rdo;
苏淮一怔,而后故意笑道:&ldo;爹爹是说孩儿一直不努力读书的事吗?孩儿确实贪玩了些,孩儿……&rdo;
&ldo;不是。&rdo;苏陈风摇摇头,打断了他。
&ldo;你是说孩儿不听您的劝告,和那个八字眉厮混的事吗?孩儿知错,孩儿以后一定多结交些谦谦君子……&rdo;
苏陈风狠狠瞪了他一眼:&ldo;不是!这次若不是他父亲告诉我,我还以为我这儿子死在外头了!&rdo;
苏淮转转眼珠:&ldo;那您是说……您给孩儿找了娇儿做通房丫头,孩儿却不碰她的事?&rdo;
苏陈风一拍大腿:&ldo;为父也不指望你给苏家传宗接代了!外头都议论着你经常去那小倌,为父也不想管你这些风流艳事了!&rdo;
苏淮抿抿下唇,灵机一动,打岔道:&ldo;爹,对了,我那本《礼记》好久找不见了,我得赶紧托人去买一本……&rdo;说着,转身要走。
&ldo;站住!&rdo;苏陈风说罢,咳了两声,又叹了一口气,从榻下抽出一卷画轴,重重放在一旁的案上。
见了那画轴,苏淮面色一沉,微微蹙起剑眉,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
苏陈风缓缓将画轴展开,只见上头画了一位眉清目秀,温婉大气的绝代佳人。她容貌超尘,似仙女下界,眉眼间与苏淮有几分相似。
苏陈风的手指轻轻抚过画中人,摇摇头道:&ldo;我知道,你一直没忘你娘的事。是为父无能啊。&rdo;
苏淮别过眼去,稍稍镇定情绪,而后转过脸,勉强挤出一个笑来:&ldo;爹,您不用自责,现在的娘对我很好,我没受什么影响。况且那时候我还小,我……都忘了。&rdo;
说着都忘了,可他眼前不自觉地闪现出那个画面……那一年,小小的他,躲在屏风之后,看着年轻貌美的母亲与那个让他永生相恨的男人对峙。
男人一脸傲气地看着母亲,伸出手来勾了勾母亲尖巧的下巴:&ldo;苏夫人是本官见过最美的女人。&rdo;
母亲一怔,紧张地后退了几步,紧张地说道:&ldo;大人过奖了。大人,陈风不在,你我孤男寡女多有不便,小女先告辞了。&rdo;说着,母亲要往外走,被男人一把抓住手腕,又揽进怀里。
母亲挣扎着喊人,可下人们似乎都很怕那男人,纷纷紧张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