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这两物,能杀活也。
金创致死,何以至死?
一者,刀枪箭弩伤及脏器,脏器残损,无力回天。
二者,虽未伤及要害,但失血过甚,油尽而灯枯。
三者,伤虽不重,失血也不多,但感疫病而死。
然,何为疫病?
某说,疫病为活物,不妨称之为疫虫。
君可见,肉食放于冬日,月余不腐,而于夏日,一日即坏。为何?
可以草木类之。
春夏草木疯长,冬日草木蔫伏,活物亦然,疫虫依然。
世间疫病,皆因疫虫,此疫虫,微如发丝之百一,细如尘埃,人眼不可见之。
何以冬日肉食不腐?
盖因,疫虫本遍布天地之间,蕴蕴大气之中,疫虫随气而流,落于肉食之上,肉食尽被其坏矣。冬日天寒地冷,疫虫难活,故肉食可存月余。
即天地之间遍布疫虫,若人无事,人之皮肤如同甲胄,隔绝邪秽。
而金创之伤,使皮肉外露,疫虫小如麦芒,轻如浮尘,随气而动,疫虫落伤口之上,繁衍滋生。
于肉食,肉食腐坏;于人体,人体衰逝。
故,何以用酒水、盐水、清洗创口?
军医可曾见腌肉?用盐腌肉,肉可保存数月。
为何?盐份杀水,不利疫虫。
酒亦如此。
酒能杀活,故能杀疫虫。
我称之为,烈酒、盐水杀菌清创之法。”
李孟羲没说细胞,没说病毒,细菌什么的。
用了汉代人更能理解的说法,创造了一个疫虫的概念,把感染的成因及原理说给了军医听。
军医听懂没听懂不知道,反正李孟羲说的嘴都瓢了。
军医卜听的似懂非懂,目瞪口呆。
他大致听李孟羲的意思是,酒和盐能防肉食不腐,所以,能防疫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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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杀虫。所以,能治金创。
军医思考了好一会儿,朝李孟羲拱手一礼,“军师之言,闻所未闻。就算如此,疫病皆因疫虫起,就算用酒冲洗有用,可疫虫随气而动,今日冲洗,明日疫虫又落,又有何用?”
“所以,我问你,我见你给伤兵伤口缠了麻布,为何如此?”李孟羲笑问。
“防止流血。”卜想都不想就回答了。
“非也!”李孟羲笑了,“神农本草我虽未读过,但我知,麻布非药材也!麻布无有止血之效。”
“麻布包扎创口确实有用,其作用在于——隔绝外界,使疫虫少落创口。”
“这……若疫虫随气而流,麻布多孔,不能阻气,怎可尽挡?”卜犹豫的反驳。
这家伙不懂什么叫概率的吗?
麻布肯定不能把细菌全当外边啊,但能挡很多灰尘什么的。
假设空气凝胶中一平方米有病菌一百个,那么一个大的粒灰尘颗粒,带的病菌就有上千上万个。
所以麻布能物理防护住感染源,就很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