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韩玉感激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多想呢。”
“……”
赎身。这两个字似乎总包含着一层旖旎的意思。
可惜韶言才十三岁,个子长得高,心却还是孩子一样。
“你我当初萍水相逢,有过一面之缘,我又顺手救了你一命。俗话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哪里能眼睁睁看你进火坑。可如今你既然已经脱离苦海,我总该再给你寻一个好去处。”
“韩玉愿报答公子救命之恩,愿为您做牛做马!”
“这可不行。”韶言笑着婉拒,“我已是背井离乡,为人家仆了,哪有为牛马做牛做马的道理。”
天气寒凉,韩玉又只穿一件单衣,冻得瑟瑟发抖。韶言将他领进客栈,好巧不巧和君衍碰个正着。
“事情解决了?”
“都解决了。”韶言答道。
韩玉不敢抬头,只低低说了句“见过公子。”君衍瞥了他一眼,没在多问,转身回了房间。
这让韩玉更为忐忑。
韶言将韩玉带到自己房间,转身给他拿了一件自己的棉衣。“委屈你只能穿我的旧衣裳。”
韩玉接过棉衣,向韶言道谢,而后问他:“刚才那位公子,他是不是生气了……”
“生气?”韶言一愣,而后安慰他:“那位公子就是这样一副清冷性子,他平日里就是这样,你不必担心。”
趁韩玉换衣服的间隙,韶言拟起书信来。
“我思来想去,你最好还是去朝歌。辽东的的风水并不养人,你
这般柔弱,只怕禁不住北地的寒风。”
“朝歌?”
“嗯。你这些日子,便到城外注意着来往商队。程氏的长公子这几日要经过这里,去往燕京。他为人和善,你不必顾虑,到时候拿着我的书信,直接拦他就是。他看了信,便会明白。”
韶言又给了韩玉一条绣了碧纹和海棠花的手帕,道:“这是信物。若是他问起你的出身,你便说自己是卖身葬父的良家子,我可怜你,替你埋葬老父,给你指了这一条明路。”
“程氏……那不是仙门世家吗?我……像我这样的人,程氏会收留我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总归是比现在出路多的。”韶言安慰他,“昨日之日不可留。你已经脱离了贱籍,离开此地,只要你自己不提起,没有人会知道你的过去。不用总是这样小心翼翼,自贱自轻。”
韶言说这话时总觉得怪异,因为他大概是最没资格如此说的人。他自己就是靠着小心翼翼与自贱自轻活着的,但转念一想,满口仁义道德的衣冠禽兽多着呢,不照样教书育人。相比之下,他这又算什么呢。
“昨日之日不可留……”韩玉若有所思,“那您呢,瑾公子?”
“我?”韶言笑了,“过客而已。”
解决完韩玉的事,韶言与君衍继续北行。
分别之际,韩玉一口的“瑾公子保重”让君衍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
待韶言同他出了城镇,君衍才道:“……
你没告诉他你的真名。”
“但他很聪明,猜出来这是假名。只是见我不愿告知真名,便顺水推舟没有多问。”韶言感叹道:“倒是通透,这样的人,不用担心他没有活路。”
“……”君衍无话可说,又走出二里地,他问韶言:“为何?”
他心情似乎不是太好,眉头微蹙,显得比平日里更为阴郁。如今他连一个字都不想多说,已经到了能省则省的地步。
也不知道韶言有没有注意到君衍的情绪变化,他只是笑:“过客而已,何必牵扯过多。”
何必牵扯过多……或许,韶言一开始就不该入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