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肝弄到手,韶言借了个灶,一边熬一边熬粥,搬了个小板凳坐在灶前守着。
药是两份,一份给秦惟时一份给黎孤。
当韶言提着食盒走进山洞,从里面拿出红糖枣糕时,黎孤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先把粥吃了,再喝药,点心留到最后,压一压苦味。”韶言是打算这么安排的,但是黎孤不听,眼巴巴瞅着枣糕,韶言无奈,只好先掰了一块喂给他。
没想到黎孤尝了一口就皱眉:“一点都不甜,下次多放糖。”
“是吗,我尝着已经很甜了。”韶言又掰了一块尝了尝,啧,真腻。
“你怎么同我师父一般,这么能吃甜。”韶言微微叹气,“我下次再多放点糖。”
韶言没同黎孤说今天带的是猪肝粥,黎孤还以为是加了糖的甜甜小米粥。当韶言将一勺粥喂进他嘴里,他才发现大事不妙。
黎孤只尝了一口,就咳嗽起来:“呸呸呸!这什么鬼东西啊,这么腥!”
韶言有好好处
理过猪肝,又是清洗又是焯水,煮了那么久,哪能腥。但黎孤是猫舌头,吃不了太烫的东西,又对味道特别敏感,哪怕腥一点都能尝出来。
“猪肝粥,补气血的。”韶言又补充道:“不能浪费,你得吃完。”
说罢,他又催促道:“你快一点,早点把药喝完,一会儿药该凉透了。”
“等我喝完这碗粥,还喝得下药吗?我不得连粥带药都吐出来。”
“药都那么苦了,你喝下去也没见吐出来。你就把粥当成是药,一起吃下去就是了。”
“不行,绝对不行!药是苦的,粥是腥的,那能一样吗?苦我能忍,腥我可不能忍。”
黎孤还欲抗议,可他浑身上下除了一张嘴能用之外,哪哪都使不上力气。趁他说话的时候,韶言趁机将一勺粥塞进他的嘴里。黎孤脸都绿了,哪肯乖乖咽下,都吐了出来。
一部分吐到衣领上,韶言很有耐心地替他擦干净脸和衣服,继续喂。但黎孤也很轴,不吃,绝对不吃,喂一口吐一口。
韶言帮他擦衣服的力道没有变,可他或许真的失了些耐心。不是因为要一遍一遍地替黎孤擦脸和衣领,而是因为一碗粥被他糟蹋的只剩下半碗。
其实黎孤真不吃也不会怎么样,毕竟韶言一向好说话。但或许是黎孤平日里无理取闹得了反噬,韶言也渐渐想明白他这是倚仗自己脾气好而胡作非为。
他俩还不知道要相处多久呢,黎孤这
样得寸进尺下去,总归是会越来越难伺候。韶言想通这事,便决定和黎孤两人互相折磨到底。
反正黎孤也动不了,随他折腾。韶言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张嘴,另一只手拿着勺子往他嘴里喂粥。黎孤脸色一变,就要故技重施。但韶言早有预料,拇指和食指向上推去,强迫他闭嘴。
“我的耐心不是无限的。”韶言的脸色没有变化,他甚至还在笑。他手下的力度控制的刚刚好,能让黎孤张不开嘴却感觉不到疼。
“你不要让我难做。”韶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二指又收紧。
“咽。”
韶言松开了手。
他端起碗,问黎孤:“还要再来吗?我可有足够的耐心。”
言外之意是,他可以像刚才那样喂黎孤把粥吃完。
“……”黎孤狠狠地瞪他一眼。
韶言笑了,又舀起一勺粥放到黎孤唇边。
这回倒是有好好咽下去。
吃完一碗粥,黎孤额上出的汗几乎糊住了眼睛。韶言想用手帕帮他擦,黎孤却偏过头。
“等我拿的动刀,我非活剐你不可!”
面对如此威胁,韶言丝毫不怕。他端起药碗,道:“那也得等你伤好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