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青音泰然道。
严鹊娘答:“我只是想离他更近些。”
“如此总会有亏空一日。”
“因而……”严鹊娘面露难色,转瞬化作凄零的苦笑,“因而我方才来见六小姐。”
青音耐性耗尽,已然有些疲惫的恼怒:“徒劳!”
松针渐渐荡漾着浮出茶面,严鹊娘却不以为意。她自顾自道:“岑威已知你同继少爷交好之事,纵然不晓得有多清楚。你且当心些罢。实则我心……并非如你所想。
“我只是想寻个替代品。”
青音问:“什么?”
严鹊娘却不肯说了。
青音冰雪聪明,怎会读不懂——严鹊娘拿她作岑威的替代品。
也不难捉摸,身处这烦心世间,有些精神寄托终归是好的。只是未曾想到,青音前脚刚思忖着严鹊娘看错人,后脚自个儿便被盯上了。
闺房密友一类的,她可不需要。如此想着,青音只觉得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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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岑威唤去时,托严鹊娘的福,她称不上是毫无准备。
岑威道:“我听闻你在西南时想了个好法子。”
青音静静笑着,不急于作答。
“在掌心涂满毒,随后亲手去给那以狠戾著称的姒违下毒。千钧一发之际,又是头一回识得的药,一个毫无自保之力的小姑娘。此招可谓是险极。”岑威绕到她身后,粗犷的双手好如镣铐般锢住她孱弱的肩膀。
青音不慌不忙娇声道:“父亲大人教过青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尾音未落,便岑威的浩浩笑声盖过:“好一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可还有旁的?”
“父亲大人还教过,知耻而后勇,知弱而图强——”
“妙哉妙哉!”岑威继续逼问,“父亲不曾教过你其他了?”
青音知道的。
他想听的答案。
百善孝为先。
养育之恩重于山。
犬马皆能有养,不敬父母,何以别乎?
青音一动不动,静候他开口。岑威如石像般灰黑色的手指轻轻敲在她肩头。“青音,为父喜欢听话的狗。”他的嗓音沙哑似冷笑,“你省得的。”
于狗主人而言,狗有没有用尚且排在其次,最要紧的,是好不好用。
“既然你胆子那般大,给人下毒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事也敢忘。那几日之后的庆功宴上,便教你好好用一番。”
说着,手里握着一只戒指大小的玲珑器皿上来。里头是漆黑的液体。
岑威道:“届时你去同你那继兄弟劝酒。趁机将这个搁到他杯盏里,一切烦心事便迎刃而解、烟消云散。”
青音目不转睛盯着那毒,大气都不敢出,她身连带着心微微发麻。
仿佛千万年的静默成往事。
“虎父无犬女。为父亲分忧,”岑青音听见自己说,“是青音的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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