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与中捏了把汗。这燕王也是真会识人,知道旁人说的都是场面话或者安慰的虚言,专挑这个最老实的侍卫来问。
那路天雪听了这个问题,垂眸思索,手却不由自主握紧了剑柄。
“卑职无能,若是卑职前去,恐怕救不来谢监军。”
“济之的本事你最清楚,你觉得他能救来希文吗?”
赵与中闻言赶紧看向路天雪,心想这时候你可别那么实心眼了。斯人若逝不可复得,能将军中动荡降到最低才是上策。
“卑职只见过贺校尉单打独斗的本事,并未知晓他行军打仗如何。”
这是实话,却也回避了秦维勉的问题中心。赵与中连忙故作嗔怪道:
“二殿下破格赏拔的人,岂会有错?”
秦维勉挥挥手,示意他们别再为难了。
“是我害了希文啊……”
听他这样说,赵与中既是心痛,又因秦维勉已认清现实而稍感心安。
都说“慈不掌兵”,但赵与中回想那日?泉寺中二殿下手刺妖人之状,便觉燕王并非慈软之人,这几日如此行状,实乃因为与谢质情谊深厚之故。
想到此处,赵与中也感到悲凄难言,起身来到秦维勉身边,却默默不语。
帐外蝉鸣已盛。
“报——”
“相洲关有信使前来!”
秦维勉立刻抬起头,外面的敖来恩连问都没问就将人放了进来,因此秦维勉“请”字刚出口信使已经到了他面前。
“禀二殿下!相洲关谢监军有信奉上!”
秦维勉原以为是贺云津的信,手伸了出去听见人名,反倒愣了。
“谁的信?”
“谢质谢监军的信!”
赵与中早将信接来递到他手上,那信封上“谢质”二字两人都看得分明,甚至字迹都是秦维勉熟悉无比的。
这样功力深厚的书体,旁人是仿都仿不来的。
他激动地夺过信来,那几页纸在他手上不住地颤动。
“希文!真的是希文!济之救了他回来!”
秦维勉信未看完便已喜不自胜,忙将佳音说出,帐中诸人听了也都欢喜非常。那信很长,秦维勉却看得极快,一页页翻过,直到最后。
那几张纸如同赦书一般令他感动,看完便递给早就等得难耐的赵与中,自己转头便问那信使:
“贺校尉的书信呢?!”
信使一脸诧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