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卿脑子有些发懵,搞不懂他今夜究竟是怎么了,为何一而再,再而三操心自己回京之后的事。
温暖厚实的大氅之内,对方大手牢牢把持着她的腰身,仿佛只要她回答得不够满意,就要用力将其折断。
他此刻的模样,真的好骇人——
李幼卿脑海里持续闪过好几个念头,思虑到底该如何回答他。
但对方又俯身过来,在她肩膀上细细啃咬,仿佛要吃掉她似的。
这人莫不是个疯子!
恨不得立刻逃离,但身体又割舍不掉那温暖热源,一垂眸见自己胸前衣料上绽出的血花,不由感到头晕目眩。
衣服被他弄成这副样子,待会回到营地要怎么办,那些士兵们一定会更加笑话她。
箍在她腰上的手臂倏然收紧,明白男人耐性已所剩无几,李幼卿字斟句酌的道:“闲言碎语扰人,我便干脆不嫁了,出家做姑子去。”
肩膀上疼痛消失,男人大手也收了回来,过半晌,他轻飘飘问了句:“还冷么。”
李幼卿即使贪恋他的体温,也不敢再贸然贴过去。
只摇了摇头说道:“不冷了,我们回去吧,将军不是还要赶去溟城么。”
溟城二字,唤回了他残存的理智。
可溟城和她,他都要。
旷野里严酷的风吹在脸上,宣睿替她仔细拢紧了身上大氅,取出小瓷瓶递过去:“自己上药。”
刚才还一副恨不得弄死自己的样子,偏生这时还记得给她擦药,李幼卿轻轻叹息,不知自己该笑还是该哭。
被他咬过的地方结了薄薄一层血痂,她默默解开前襟,用手指蘸取了药膏涂抹上去。
他没再逼问,也没再发怒,只是在一旁静静看着她擦药。
“衣服弄脏了,怎么办。”李幼卿仰起脸看他,眼神颇为幽怨。
“去马车上换。”宣睿大手落在她发顶,轻轻揉了揉。
李幼卿感觉他像在安抚一只小猫小狗,涂好了药把瓶子还给他,感觉身子有些虚脱无力,忍了忍,最终只小心翼翼将头靠过去。
宣睿勒着马缓缓回走,一路平复着心绪,同时将体内翻涌着的情潮压下。
较之从前几个晚上,李幼卿也安分了许多,静静靠在他身上休息,手轻轻抚弄着马背上的鬃毛。
快到营地的时候,宣睿让她转过去坐,等到了马车前,再下马将人抱了进去。
照她往昔的德性,不缠他到天亮绝不会罢手,今晚这般表现,应该是毒素已清除得差不多了。
李幼卿只是凭借趋利避害的本能,不敢再去撩拨他。
此刻缩在冷冰冰的马车里既委屈又可怜,手指甲禁不住轻轻抠着马车壁。
听到那细细碎碎的声音,才感觉稍稍好了一些。
虽然胸部擦了药,但肩膀还在隐隐作疼。
外面传来他号令整队的声音,音色沉郁冷肃,跟在自己耳边威胁时简直判若两人。
他怎么会这么恶劣,仗着力气大,净欺负自己。
李幼卿愤愤回想他今夜每一项恶行,外头忽传来一声“驾”,马车缓缓的驶动了。
与此同时,马车帘被一只手掀开,夜幕中男人身手矫健的一跃而上,沉默的递给她一个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