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她转身的刹那,一只滚烫的手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完全不像一个病人的力气。
舒瑜一惊,下意识地想挣脱:“李璟川,你干什么?放手!”
但他非但没有放手,反而借着那股力道,用力一拽!
舒瑜猝不及防,身体失去平衡,低呼一声,整个人被他直接拽得跌倒在床上,跌入他滚烫的怀抱之中。
“你!”她又惊又怒,抬头瞪他,却撞进一双深邃如夜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了平日的冷静克制,只剩下一种近乎原始的、混乱的执着和不安。
他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凭借着本能行动。他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烧得微微发红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然后,他低下头,滚烫的、带着干燥起皮的脸颊轻轻地、试探性地蹭了蹭她的颈窝。
这个动作带着一种小动物般的依赖和确认,让舒瑜浑身一僵,忘记了挣扎。
他似乎在辨认她的气息,鼻尖轻轻耸动,嗅闻着她颈间熟悉的、带着淡淡颜料和她自己体香的味道。
片刻后,他仿佛终于确认了什么,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下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掠过他带着病容的脸。
然后,他收紧了手臂,将她更紧地、更实地搂进了自己滚烫的怀里,下巴抵在她柔软的发顶,发出一声满足般的、极其轻微的喟叹。
他的怀抱灼热而有力,带着病中的虚弱,却又有一种不容抗拒的强势,仿佛溺水之人抱住了唯一的浮木。
“灿灿,”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破碎得厉害,像被砂纸磨过,气息灼热地喷洒在她的耳廓,“别走。”
舒瑜被他紧紧箍在怀里,脸颊贴着他滚烫的胸膛,能清晰地听到他急促而有力的心跳声,一声声,敲打着她的耳膜,也敲打着她混乱的心。
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混合着病中的热度,将她完全包裹,让她一时之间竟忘了反应。
“放开我,李璟川!”她回过神来,用力挣扎了一下,声音带着恼怒,却因为被他禁锢在怀里而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不放。”他回答得异常干脆,手臂收得更紧,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低哑却固执,“放了,你就走了。”这话语里,带着一种与他平日形象截然不同的、近乎蛮横的脆弱。
“你烧糊涂了!”舒瑜偏过头,避开他灼热的呼吸,“我不是来跟你和好的,我只是……”
“我知道。”他打断她,脸颊依旧贴着她的颈侧,贪婪地汲取着那一丝能让他安心的凉意和气息,“庄儒给你打的电话,对不起,又用了不光彩的手段。”
他承认得直接,语气里带着自嘲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舒瑜一愣,所以他其实是知道她会来?
“你……”
“信,你看到了吗?”他忽然低声问,声音里带着不确定的试探。
舒瑜身体微僵,没有立刻回答。
她的沉默似乎让他更加不安,他蹭了蹭她的发丝,声音更低了些,带着高烧病人特有的黏糊和委屈:“我写了好久,总是写不好,怕你觉得不够诚心,又怕说得太多,让你更烦。”
这样的李璟川,是舒瑜从未见过的。
褪去了所有光环和铠甲,只剩下最本真的、带着悔意和害怕失去的忐忑。
她心里五味杂陈,那些准备好的冷言冷语,此刻一句也说不出口。
“看到了。”她最终轻声回答,语气复杂。
“那,”他抬起头,试图看清她的表情,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和深深的疲惫,“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我会学着用你希望的方式去爱你,尊重你。”
他的目光灼灼,带着高烧未退的血丝,却异常明亮,里面盛满了她的倒影和毫不掩饰的恳求。
舒瑜看着他,看着这个平日里运筹帷幄的男人,此刻像个等待审判的孩子,用最笨拙也是最直接的方式,祈求着她的宽恕和回头。
她沉默了许久久,久到李璟川眼底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手臂的力道也微微松懈,仿佛准备接受最终的判决。
就在他几乎要彻底绝望时,他听见怀里的人,用极轻极轻,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