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姐看看低头流泪的许诺,不好深问,只有继续劝导祁凡:“这些咱先不提,谁对谁错也不重要,你得先开门去医院哪。就算许诺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赌气啊。”
祁凡的声音透着绝望,低低的声音吼道:“阿弥姐,你不用劝我了,我对她已经彻底心凉了,别管我,死了干净。”
许诺急了,把佳佳交给江若禅,也来捶书房的门:“祁凡,你开开门行不行?我求你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娘俩怎么办?”
祁凡冷笑一声:“世上男人多的是,没了我你不更自由吗?想找哪个找哪个。”
许诺无力地蹲在地上,双手捂脸,痛苦地申辩:“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水性扬花不守妇道的女人?”
段越和阿弥姐商量:“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一会儿失血过多,就危险了。干脆我把门砸开算了。”
“只能这样了。”
段越过去,冲着门里喊:“祁凡,你要是个爷们,就自己出来,马上去医院。你没看把许诺急成什么样了?哪有男人这么折腾自己老婆的?你要再不出来,我就砸门了啊。”
等了半天,里面没有动静。段越往后退了几步,一个助跑飞脚踢向房门。就在段越的脚将要踢到门板的时候,那扇门忽然开了。段越急忙收脚,一个趔趄几乎摔倒。
祁凡从里面走了出来,他面色惨白,嘴唇紧闭,目光僵硬,左手正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淌血。
几个人迅速围过来,阿弥姐急急地吩咐:“许诺,你赶紧先拿条毛巾,把他的手包扎一下。若禅,你去开车,我们陪他去医院。”
许诺答应一声,拿了条毛巾过来要给祁凡包扎,祁凡厌恶地看她一眼,冷冷地甩开她,转身出门。段越紧跟着跑出去,阿弥姐和江若禅也跟了出来。许诺也要去医院,被阿弥姐拦住:“他现在情绪不稳定,你去了反而刺激他,你就在家看着佳佳。放心吧,有我们。有什么情况我会给你电话的。”
段越追上祁凡,拿自己的围巾把他的手腕简单扎了一下,劝道:“兄弟,你这是何苦?再生气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啊。你说你爸妈好不容易养你这么个大小伙子,真出什么事,怎么给他们交待?”
祁凡苦笑一下:“段哥,不瞒你说,她这样不是一次两次了,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就天天在QQ上和几个男人打情骂俏。就连我,也是和她从一夜情开始的。你想,这样的女人她能改得了本性吗?”
段越惊讶:“你误会她了吧?许诺不是那样的女人啊。”
“那是你不了解她。你们看到的她,能干,漂亮,风情……是,当初我也是被她这样迷上的。可是,我现在才知道,她就是一个处处留情的花痴女人,看见帅哥就走不动。”祁凡愤愤地说。
段越无语了,对许诺,他还真是没有太深的了解。
江若禅的车开了过来,阿弥姐招呼他们俩:“快上来,去医院。”
坐上车,祁凡的情绪似乎好了一些。他歉疚地说:“这么晚了,还把你们都惊动起来,真是抱歉。”
阿弥姐说:“你真应该抱歉的不是我们,是许诺。谁都看得出来,许诺是真心爱你的,你对她也是疼爱有加。既然两个人如此相爱,你干吗还要这样折腾她?”
祁凡叹息一声:“姐,不是我要折腾她,她实在是不让人放心。今天和这个网聊,明天给那个发暧昧短信。她一个女人撑那么大的门面,身边围了一圈别有用心的男人,你说我能放心吗?”
阿弥姐又气又笑:“那你觉得拔掉网线,限制她和男人来往,把她关进你的笼子里,你就有安全感了?”
祁凡不语。
阿弥姐接着说:“看来你只是表面成熟稳重,内心还很幼稚。像许诺这样事业成功性格独立的女性,你只能靠自己男人的魅力去吸引她征服她,而不是把她禁锢在你的小圈子内,甚至采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来威胁她。这样,即使你能管得住她的身体,也管不住她的心,早晚她还是要飞的。她现在爱你,在乎你,你这样伤害自己,她才会害怕心疼,你这招对她才管用。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她不再爱你了,你这招对她还管用吗?”
祁凡垂下头,痛苦地说:“那我该怎么办?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一看到她和别的男人言语调笑,我的火气就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了,烧得我失去理智……”
“你这是极端缺乏自信的表现。”阿弥姐直言不讳。“只有不自信的人,才会害怕失去。你对自己都没有信心,拿什么去吸引女人?你比许诺小10岁,照理,应该她紧张你才是,现在反而是你在紧张,你没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祁凡没有回答,目光移向窗外。
开到医院,几个人陪祁凡去急诊包扎伤口。医生埋怨说:“你们这是怎么搞的?刀口再偏一点人就完了。”
几个人互相看看,惊出一身冷汗。
包扎好伤口,江若禅送祁凡回去,段越看情况稳定,担心景萱一个人在家不安全,便直接回家去了。阿弥姐也上了车,陪祁凡回去。
到家门口,祁凡的钥匙刚插进去,许诺已经打开了门。她站在门口,双目红肿,托住祁凡包着白纱的手臂,泪水又噼里啪啦地掉下来。“怎么样?不严重吧?”
祁凡不理她,江若禅说:“怎么不严重,医生说刀口再偏一点就没命了!”
许诺吓得脸一下白了。
祁凡虽然梗着不理她,但面色缓和了许多。进门时,祁凡的皮鞋在门垫上反复擦了几次才进去。这个细节被细心的阿弥姐捕捉在眼里,心下甚慰,她知道,祁凡还是很珍惜这个家的。
打发祁凡在床上休息,许诺关好卧室的门,看到阿弥姐和江若禅在沙发上坐着等她,知道她们有话对她说。便给阿弥姐和江若禅倒了一杯热茶,坐在旁边,洗耳恭听。
阿弥姐问:“许诺,你到底爱不爱他?想不想安安生生地过日子?”
许诺慌忙点头。这个骄傲的女人,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如此温柔顺从过。她从小丧母,缺乏母爱关怀的她,一直是个倔强独立的野姑娘。只有在母亲一样的阿弥姐面前,她才服服帖帖。
“想安生过日子呢,就收收性,别乱来。祁凡虽然心胸不那么宽阔,但看得出来,他狭窄的胸膛里,装的都是你。你能有现在的幸福,不容易,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许诺低声嘟哝:“我又没错,都是他乱猜疑。”
“无风不起浪,祁凡也不会平白无故地闹吧?你也反省反省自己,别一有矛盾就往别人身上推卸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