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大夫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嘴里大喊着“臣有罪,臣该死”云云。李承乾站在李二身后,清冷的眸子里现在满是痛苦,眼睛有些红,显是哭过了。
见妻子进来,他毫无聚焦的眼睛忽然亮了亮,生出了一丝期盼。
杨晓然走了两步,李二便催促道:“家媳,快,过来给太上皇看看,朕相信你的手段。”
杨晓然只觉一把重锤重重的敲在了自己的心坎上。所有的大夫都束手无策了,他们可都是去小青庄跟着孙思邈轮流学过外科手术的专业大夫啊!
他们都没折了,自己还能有什么办法?
杨晓然上前福了福身,没一句废话,就走到床前,摸了摸李渊的脉搏,又趴下听了听他的心跳,然后拉起他的眼皮看了下。
便问道:“奉御,现在情况如何?”
奉御哭丧着一张脸,战战兢兢地道:“回,回太子妃,伤口已经缝上了,但,但太上皇的脉搏与心跳越来越弱,臣刚刚已施过针,还灌了人参汤,暂时把情况稳定下来了。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
杨晓然一皱眉,“到了这个时候还吞吞吐吐地,难道还有什么话是不可说得吗?!”
李二心里一凛,眼看着那奉御连连磕头,“娘娘赎罪,娘娘赎罪!实在是臣才疏学浅,医术不精,臣,臣已束手无策了!”
说完就把脸贴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杨晓然检查过一遍后,然后起身,摇着头,顿时失望溢满了整个甘露殿。
李二惨叫一声,扑向李渊,嚎啕大哭了起来,其他皇室宗亲也呜呜地跟着哭了起来。
长孙泪眼婆娑地道:“家媳,连你也无法了吗?”
杨晓然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道:“若儿媳没诊断错得话,祖父这一撞,表面的伤口看着没什么,但里面伤着了。我刚刚摸了下,又仔细观察了一番,应是里面起了血块,压迫了神经,所以导致了昏迷。”
“神经?”
长孙不懂,“是不是就是经脉?”
杨晓然想了想,道:“也可以这样理解。”
“那,那疏通经脉……”
杨晓然摇头,“没有这么简单。”
李渊已是71岁的老人了,若是颅内出血,就是在现代都是很麻烦的事。年纪越大,术中风险也就越大。且术后恢复差,很有可能手术中没死,最后又出现了其他并发症,最后导致死亡。
“若想取出血块,唯有开颅。”
“什么?!”
正在哭着得李世民忽然站了起来,“开,开颅?那,那人岂可活?”
杨晓然苦笑,福身道:“能不能活媳妇不知,但若想取出血块,这是唯一的法子。”
说完眼里已浮出了眼泪,低声道:“阿翁,恕罪……”
李世民瘫了下来,坐在李渊床前,看着还在大哭着的汉王,忽然怒不可遏地一脚踢过去,大骂道:“都是你这混账的东西!害死了老父亲!你给我滚!朕不要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