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到底跟那个女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如果是因为你的原因的话,我一定不会愿谅你。”慕丹枫说着这话,手上动作不停地收拾着桌上的药瓶子,然后往肩上一甩,朝门外走去。他错了,他以为白叶灵一定不会离开纪祈安,所以以为有纪祈安在的地方就一定有白叶灵,可是他却没有想过现实却是这个样子。那个该死的女人,难道不知道自己根本就活不长吗?居然还敢到处乱跑。是嫌他这个号称天下第一的神医太闲了吗?
“站住,就算我不追究你打我的事实,你也得要给我一个理由。”纪祈安在慕丹枫的背后回过神,往前踏了一步,却及时地拦住了慕丹枫的去路。慕丹枫用一种近乎轻蔑的眼神望着他。
“那个女人明知道替你解七日欢的毒自己会死,居然还毫不犹豫地要求我救你,并且还要我瞒着你。你说这样的女人,你有什么理由有什么资格抛弃她?”
纪祈安呆了,她会死?可是……
“不是我抛弃了她,是她自己嫁给了……”
“够了,我不觉得她会背叛你,但是我却觉得你会背叛她。”慕丹枫说完这句话,拂过纪祈安,朝门外走去。纪祈安本来可以拦着他,但他却让开了,直到慕丹枫走出屋外,他才恍然醒悟,疯了一般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可笑,真的是可笑啊!可笑至极。想他纪祈安,一向自认无情无义,没有想到事到如今,会为了两个女人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就连梦寐以求的皇位到手也没有那么高兴。
“来人。”他走出了房门,“吩咐下去,朕要御驾亲征。”
他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是为什么杀了珠儿的,他不能理解她是怎么思考的,不过有一点他刚刚明白了,他一直望着那把飞刀难过并不仅仅只是因为她杀了珠儿,也不是因为珠儿死了,而是因为他也像慕丹枫一样认为她会留在他的身边,哪怕就算是他要杀了她,她也绝对不该离开。他恨的不是她杀了珠儿,而是他离开了她。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自从她来了以后,他想到珠儿的时间根本就没有。就连那个叫漆雕冰雪的女人扮成珠儿的样子的时候,他也能冷静地面对,冷静地看着所有的事情的发生。
他怎么那么傻,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他心里早就有了她。
***
“怎么样了?”宇文慕廉的房门一打开,白叶灵立刻冲了过去,朝着里面的人问。问过之后,她才一愣,因为来开门的人已经不是那个与宇文慕廉长相一样的男人,而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那少年长得浓眉大眼,皮肤白净,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白叶灵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个少年看她的眼神相当的阴沉。
“你先进来吧。”少年朝着她点了点头,让开身子,等白叶灵走进屋里之后,他又“啪”地一声将门关上。
“为什么吃下那药的人不是你,而是廉王爷?”
一瞬,白叶灵愣了。只顾着担心宇文慕廉,倒是忘记了他是因为那个药才如此的。
“那个药到底是什么药?”她伸手抓住那个少年的衣领。
“我怎么知道?那个药是参照你带来的药做出来的。”少年不耐烦地拂开她的手。
“做那个药的人呢?”那个不是回光返照丸。如果是回光返照丸的话,即使是像她这样身中剧毒随时可能丧命的人也不会有事,更何况宇文慕廉。总之解铃还需系铃人,现在要救宇文慕廉,就必须要找到做出那个药丸的人。
“不就在那儿躺着?”少年后退了一步,望向床上。白叶灵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整个人呆了。
宇文慕廉自己做出来的药吗?如果是这样,就不知道他是用什么做的,也就不能对症下药了。
“小敛……”床上传来呻吟声。白叶灵刚走到宇文慕廉的床边,立刻被身后的少年推开。由于没有想到少年会突然推开她,她脚下不稳,倒坐在床榻上,愣愣地看着那个叫小敛的少年跪在宇文慕廉的床边哭着。这是什么情况?她突然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
“小敛,将我的血放一碗出来。”
“不行,你的身体都这样了,若是再放血的话……”
白叶灵皱了一下眉头,悄悄走近,一掌拍在小敛的后脖子上。大概小敛做梦也没有想到她会突然下手,所以防也没有防备一下,就那么笔挺挺地倒在了地上。等小敛倒下,白叶灵毫不犹豫地拿起飞刀,在宇文慕廉手腕上狠狠地割了下去,直到能放的血差不多都放干了,她才伸手在宇文慕廉身上的几处大穴上点了几下,替他止住血,再拿了一块布要替宇文慕廉包扎起来。
“那边有创伤药。”宇文慕廉虚弱地笑着,白叶灵闻言,丢下手里的布,打开一个柜子。打开柜子之后她才知道柜子里什么都有。不只是治外伤的药,还有许多的药草。只看了那些药草一眼,她拿了金创药,回到宇文慕廉的身边,替他上药。
“我可以试试替你解七日欢的毒,但是这毒太毒了,所以我也没有太大的把握。”就在白叶灵替宇文慕廉包扎的时候,宇文慕廉说。白叶灵抬头,讶异地望着他。她倒是没有想过他除了替她提供能够续命的血外,还会解毒。
“你别这样看着本王,本王自幼就身体不好,看了太医也不见效,所以本王就自己开始研究那些草药,以欺能够把身体养好,可是后来……”说到这里,宇文慕廉突然转过头去望着床顶的纱帐发呆。白叶灵笑了一下,接下他的话。
“可是后来才发现原来自己并不是身体不好,而是因为自己身边的兄弟或是亲人在对自己下毒?”
宇文慕廉转过头咧着嘴笑望着白叶灵。不错,就是发现原来自己是中毒,而不是生病。只不过后来自己就以身体不适以借口,一直养精蓄锐,好不容易才躲过权势之争,就在他以为自己终于能安身立命的时候,他遇见了葛王妃。
“想到谁了?”白叶灵问。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宇文慕廉露出这种表情,她最初还以为宇文慕廉是跟纪祈安一样只将所有人都当做工具一样的无情人,现在看来她是错得离谱。“在想葛王妃?”
她本来以为宇文慕廉会生气,没有想到宇文慕廉突然回过头望着她笑。
“你有兴趣听一个无聊男人爱上一个女人的故事吗?”
白叶灵沉默了一下,这才点了点头。她是个杀手,她所做的事情时常都是危险的事情,所以她尽量地避免与别人有接触,可是面对宇文慕廉,她拒绝不起来。也许是因为他刚刚宁可自己吃下那个药也不让她吃。他原本可以不顾她的生死,原本可以将她利用到死为止的。
白叶灵点头之后,宇文慕廉开始了一段很长的沉默,就在白叶灵以为宇文慕廉什么也不想说的时候,宇文慕廉终于开了口。
“最初知道知道是中毒之后,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不太信任别人,就连是亲生的哥哥,我也保持着距离。怎么说呢,那段日子本王简直就是自闭,甚至有人进言说本王精神不稳定,需要送到安静的地方静养。不过也亏了那阵子的静养,本王渐渐冷静了下来,也想了很多的事情。我的母后虽然不像祈音的母亲那样,也一直受父皇的宠爱,宫里的妃子皇子们不敢明里对我下手,但暗地里却是可以动手脚的。皇宫也没有我相象中的那么好,看上去一个小小的宫女,说不定曾经就杀过人什么的。本王若是想要在这样的皇宫里继续生存下去,就必须改变以往的活法,就秘须将以往所有天真的想法都丢掉。就是在那个时候,本王遇到了葛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