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惨白,映着程紫山手中那个冰冷的金属物体。
它光滑的表面没有任何标识,只在尾端有一个细微的类似指纹采集器的凹陷。
“生物密钥……”程紫山喃喃重复着石岸的话,指尖无意识地在金属表面摩挲。他的指纹?或者,需要江傲然的生物信息?后者显然不可能。
那么,所谓“关系密切”的钥匙,指向的究竟是什么?
共同的记忆?
特定的思维模式?
还是某种唯有至交才能理解的情感共鸣?
庄紫娟将一杯温水放在他手边,眉头紧锁。“江傲然……他现在知道我们在这里吗?知道这个东西在我们手上吗?”她问石岸。
石岸站在窗边,撩开一丝百叶帘,观察着外面寂静的街道。
“‘归零’小组的保密级别理论上高于江傲然的直接管辖范围,但这个人的根系太深。我们不能冒险长时间停留。解密这件事,需要绝对安静和不受干扰的环境。我们有一个备用的安全点,更隐蔽,但也更……原始。”
他说的“原始”地点,是海州远郊一处废弃的气象观测站,建于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早已被数字化的现代气象网络淘汰,掩映在一片稀疏的防风林后面,通往那里的碎石路几乎被野草淹没。
观测站的主体建筑是一座低矮的混凝土方块,墙皮剥落,露出里面锈蚀的钢筋。
内部空荡,只有一些早已无法运作的笨重仪器基座和缠满蛛网的线缆。
石岸的手下迅速清理出了一个相对干净的房间,架设起简易的电力供应和一台经过重重加密与外界物理隔绝的解码设备。
金属物体被连接上设备。屏幕上跳出一个简洁到近乎冷酷的界面,要求输入一串“动态生物序列码”,并提示:“关联记忆锚点验证。”
果然不是简单的指纹或虹膜。
程紫山坐在冰冷的折叠椅上,面对着屏幕微光,闭上了眼睛。他必须深入记忆的沼泽,去寻找那把可能存在的独一无二的“钥匙”。
江傲然……不是地下迷宫那个扭曲的复制体,而是真正的他熟悉的那个挚友。
他们之间有什么是绝对独特无法被外人复制或窥知的?
共同经历的片段如默片般闪过:大学实验室里彻夜不眠的争论,篮球场上汗水与阳光的味道,路边摊廉价啤酒的泡沫,江傲然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失态痛哭——是因为他母亲病危,而他在外地参与一个重要项目无法赶回,程紫山陪他在深夜空无一人的操场上坐了一整夜,江傲然断断续续说着童年和母亲的事,那些细碎、柔软、与后来那个理性至上的心理学天才形象截然不同的往事……
他们一起追的那个女人……古拉拉
记忆锚点……突然关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