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
顾弋随他去了,一顿饭吃了他平时十来顿的功夫,小皇帝才舍得放下筷子。
只是还要练字,否则此时美美地睡上一觉,该是多惬意的事情。
“顾卿,你不用小憩么。”萧长歌大着胆子走过去,这瘟神真是她见过最勤勉的人,才离了吃饭的凳子,又在办公的椅子上粘着了。
“陛下的字可练好了?”
他不喜欢过于安逸,何况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他处理。
人沉溺在安逸中容易影响心智,即使当下不觉得,但久而久之,整个人会一定程度地变得懈怠懒散起来。
“没有,朕只是担心你太累了。”
顾弋瞥了一眼他,没再说话。
萧长歌大着胆子走近,奏折上是她看不懂的机密,密密麻麻如搬家的蚂蚁。
顾弋察觉到这小皇帝在偷看奏折,心生不悦,哼,这点心思他会不懂?
就是让他看,这小废物又有什么能力去解决这些让人焦头烂额的国事?
“顾卿,你看我的手是干净的。”
小皇帝展开了两只手掌,没到他大掌一半的大小,看着如同水上的两片落荷。
果然是想让他分些奏折给他?人不大,野心倒不小,别以为阴差阳错碰上了润泽之雨就真以为自己是帝王了。
顾弋刚要嘲讽一番,又听到,“顾卿,朕帮你捶捶背可以吗?”
他一怔,眼里含着不明的情绪,看着小皇帝的眼神复杂起来。
没等他应答,萧长歌的手已经伸到他的肩膀上了。柔弱无骨,却力道十足,一捏一掐之重让紧绷的肌肉都听话地放松了。
顾弋闭着眼靠在椅子上,忽然有点理解昏君的乐趣了。
那乌黑如墨的长发被轻轻拂过一边,萧长歌咬着牙捏着手下硬邦邦的肌肉,瘟神的肩膀是铜浇铁铸的么,捏的她手指发酸,手臂酸胀。
“顾卿的发质真好,真比女子的还要柔顺丝滑。”
萧长歌是真的喜欢他这头墨发,它们不像主人那般猖狂,反而带着几分君子的内敛温和,伴着静好时光倾泻而下。
若是偷偷扎条小辫子,他会不会发现呢?
“顾卿?顾卿~你睡着了么?”萧长歌渐渐松了手上的力度,往前瞄了一眼,瘟神闭着眼眸,眉头舒展,看似睡着了。
果真如他所料,小皇帝另有图谋,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小鬼想掀起什么波澜。
萧长歌偷笑,撩起他几缕发丝有模有样地编了一道,忙于给人打扮的她没发现,顾弋嘴角悄悄扬起了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
此刻岁月静好,二人心照不宣,都想时间定格在这一刻。
“你没睡着?”萧长歌玩够了,才发现对方已经在拿着奏折看了,看样子是一直清醒着的。
敢在太岁头上扎小辫,她不用活了!
一时紧张,萧长歌一边搭话引开他的注意,一边笨手笨脚地拆了那证据,却不料手一扬,把顾弋头上的簪子甩了出去。
“铿”一声,金铜的长簪滚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