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肃容下拜,齐声道:“请陛下收回成命!”
皇帝怒极反笑,冷笑道:“你们这是要逼宫不成?!”
众人闻言大惊,连忙撇清自己,“微臣不敢!”
“既然不敢,那就接旨吧!”靖武帝气势汹汹地说完后扭头就走,留下一群不知所措的大臣们,面面相觑。
这……皇帝已经走了,他们是各回各家呢,还是继续跪在这里呢?
皇帝身边的越公公跺跺脚,焦急地说:“各位大人,今儿的早朝散啦,大人们赶紧起身回府罢!”
人群之中略有几分松动,大臣们议论纷纷起来,可并没有人敢第一个站起来离开,因为那样好像就会成为大家的叛徒一样。
这其中要数礼部侍郎彭曲最为坚定。彭曲虽然撞得头破血流,但他一点都没有要走的意思,笔直地跪在最前面。
户部尚书南郭双略有几分犹豫地问身旁的左晖,“左大人,咱们是要在这儿长跪不起,等皇上回心转意吗?”
左晖心知南郭双混到如今这个位置,把官位看得比什么都重。他刚才也只是审时度势,才会随大流跪了下来,此时心中应是已经有几分后悔了。
左晖淡淡一笑,道:“他人我不知,我却不能走。”
南郭双理解地点了点头,犹豫半晌后,终究是慢慢地站了起来。
在这之后,陆续又有几人离开。但更多的人,还是选择留了下来。
穆聆风膝行来到裴子扬身侧,压低声音道:“子扬,子琅他们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站到兰妃那边?”
裴子扬看他一眼,道:“容家向来保守,子琅受淑妃娘娘影响,不足为奇。”
穆聆风憋闷道:“淑妃娘娘也怪,她就不想做皇后吗?为什么不能像皇贵妃娘娘一样,拼死一搏……”
裴子扬:“我听你嫂子说起过,当年楚氏刚进宫时曾经投靠过淑妃娘娘,甚至还当众给淑妃下跪,伏低做小以求自保。她二人不说交好,但保不齐达成过什么协议。”
穆聆风意外地皱眉道:“原来是这样……可,安家也不应该啊!枉我还以为安仁是武将,会比安二那个奸商好上几分,没想到都是一路货色!”
裴子扬摇摇头说:“不能这么讲。如今三大家族之中,安家式微,日子最是难过。安仁肩上的担子很重,他又马上要迎娶二姐了,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节外生枝,也是在情理之中。”
“子扬,你怎么总是这样心善,为他人着想?!”穆聆风气恨道:“说到底,不过是关系不够铁罢了!我和他们可不一样,我就是豁出去身家性命,也是要站在你这边的!”
裴子扬笑了笑,心中虽感动,但却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跪在前面的左晖突然站了起来。
众人惊愕地望着他,没想到左晖这么快就要退缩了。
不过事实并非如此,左晖起身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在裴子扬身侧跪了下来。
有人松了口气,收回视线。有人大胆,仍旧将视线集中在二人身上。
只见左晖轻声对贤亲王说了些什么,裴子扬听了后却是剑眉紧皱,摇了摇头。
“子扬,你必须走。”左晖认真劝道:“你与我们不同,得罪陛下,对你没有一丝好处!”
裴子扬摇了摇头,“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楚氏是什么样的人。放任这样的女子登上后位,我做不到。”